……”她轻嗤一声。
“母后如何得知?”
“哀家自然知晓,他自己写信告知我的!”皇后拧着眉:“悯儿被他那王妃迷惑了。”
嵇书勤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前些日子,哀家命人请他的王妃来与本宫一同清修,为你父皇为悯儿祈福,若她多积德,多修行,兴许对悯儿的身子有助益,谁知她竟将此事同悯儿说了。”
“哀家不知她如何所说,悯儿写信告知哀家,莫要同他那王妃联络,好似哀家会吃人一般!他自己写道如今身子大好,哀家猜到的。”她提起陆梨阮,更是没有好气儿。
嵇书勤只觉得荒谬,此事他未曾听嵇书悯提起,但想来也知道,自己弟弟绝对不会让弟妹与母后单独相见,就连他都清楚,什么祈福积德。
若非她所为,悯儿怎么会历经那么大的磨难。
皇后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她应当并不是听嵇书悯说双腿已好,刚才只是找的借口。
她应是另从别的渠道知晓的。
嵇书勤闭了闭眼睛,他不是没有发现,母后在宫中命人探听消息,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闹出太大的风波,嵇书勤是在逃避,也不愿意计较。
“母后别去寻弟妹了。”
皇后没想到嵇书勤竟也向着陆梨阮说话,她冷笑一声:“悯儿是被那陆家姑娘迷惑住了。”
“早晚有一日,悯儿会知晓,那姑娘于他而言,并不重要。”皇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令嵇书勤彻底皱起了眉头。
他知晓弟弟并不是因为他如何,而是因为弟妹,才能在最痛苦的时候,有所慰藉,相互依靠。
可母后似是轻描淡写,这么一句,不仅是不喜欢陆梨阮,更是侮辱他们之间相濡以沫的深情。
“母后何出此言?难不成要悯儿同当年的父皇一样吗?”嵇书勤说完,才觉得不妥。
看向皇后时,发觉皇后脸色已是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你在胡说什么?”
“这不是母后说的吗?母后希望父皇不做错事,不疑心变情,不冷心寡义。是因为您知晓其中的不甘与苦楚。可你却这么说悯儿,要悯儿做那样的人,为了什么?”
既然已经说了,嵇书勤便也不再将所有都压在心中。
“只为了你不喜欢陆家姑娘?这想让她经历一切吗?您自己的受苦便是受苦,旁人的受苦便不是受苦!您顺心如意最重要,您吃不得半点委屈,可旁人都随便!无论是我是弟妹,还是悯儿都一样!我们只要听您的摆布,令您顺心顺意便是了!因为什么?只因为我们是您的孩子?”
“您受了委屈,心有不甘,便可以报复,便可以气愤,便可以将一切迁怒于悯儿的身上!可旁人则随意。”嵇书勤实在是无法理解皇后的想法。
“弟妹就算经历您的一切,您也只会冷笑置之,您盼着悯儿做错事,盼着他们之间生有嫌隙,就因为他们不听您的摆布,您就要他们倒霉,您看着那一切会高兴吗?会觉得爽利吗?”
“若您只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觉得心生畅快,那您又修什么佛呢?您到底在清修什么?您在佛祖面前,说的都是诅咒之言吗?”
皇后被嵇书勤一通毫不留情的话,说的目瞪口呆,她半晌从喉咙间发出“咯咯”的声音:“勤儿,这便是你对母后说的话吗?你被你弟弟蒙骗住心神了!”
“他如今已经能行走了,你知晓他的狼子野心吗?他这般对你说,不过是想影响你。他不想让母后教导你,母后照料你!他自小便是心狠狡诈的性子!”皇后上前一步。
“这么多年,他从未将我这个母后放在眼中!他与他父皇一脉相承,他那样的人……怎么能像勤儿你一样,坐上帝王之位呢?”
她目光中闪过一抹决绝。
“你不知晓母后要如何助你!母后为了你,会除掉他,不用勤儿你动手……母后会为你做一切!他是哀家生的,他该把……把命还给哀家!”
皇后的话令嵇书勤骤然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