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树禾随她走进去,脑子里空荡荡的。
“随便坐……”
陆梨阮在卫生间,一边洗手一边道。
等出来时,陆梨阮看清,努力保持挺直,拘谨坐在懒人懒人沙发上的少年,裤子膝盖处渗出血迹来。
“嘶——怎么弄得?”陆梨阮吸了口气儿。
“打球。”靳树禾抿了抿嘴,轻声回答。
陆梨阮没感觉自己的举动有什么奇怪,因为原剧情的时间线离现在实在是有点远。
那个时候靳树禾的形象,和现在这个小少年,好像没有相似之处。
让陆梨阮下意识中,完全把他当成了个孩子。
却忘了,她了解关于靳树禾的事情,对他有天然的亲近感,可在对方那儿,是一无所知的。
直到她走近,看见小少年又不自在地挺了挺腰板……
靳树禾也是刚发现自己裤子的状况,喘了两口气,胃里难受起来。
陆梨阮想了想,从卧室拿了个立式补光灯出来,这回看得清晰了,她扯了个垫子,盘腿坐了下去。
少年穿着条洗得掉色的浅牛仔裤,膝盖的位置已经磕烂了,隐约看得见里面的伤口。
陆梨阮关注点在他的腿上,没察觉到身形僵硬的少年此时越发呼吸急促,脸色白得难看。
“剪开行吗?你这裤子应该是不能穿了。”
陆梨阮琢磨,这孩子只穿了条单裤,总不能让他把裤子脱了吧?
布还被干涸的血黏在伤口上呢……
“嗯。”靳树禾哽着嗓子,硬将恶心感往下咽了咽:“我,我自己来吧……”
“别动,你自己看着费劲儿。”陆梨阮在他要回缩的小腿上轻拍了下。
靳树禾往自己腿上又看了一下,最终放弃般不动了。
陆梨阮拿酒精擦了擦剪子,小心翼翼地沿着伤口外剪了一圈,想揭开,结果刚一使劲儿,就见伤口处又出了血。
换了一边儿,把陆梨阮都搞得手发软了。
折腾半天,这块布总算是拿掉了,陆梨阮舒了口气,才发觉从刚才开始,孩子一声都没有。
“疼吗?”陆梨阮抬头看,发现他抬着胳膊,压在脸上,手指紧紧地攥着。
“还…还行。”靳树禾不敢往下看,但他还是觉得能闻到血腥味儿,胃里翻江倒海,感觉多说一个字,就要吐出来了。
他不想在陆梨阮面前那么丢脸。
陆梨阮只当他是寡言,用棉签把伤口上的沙粒灰尘都擦掉,消了毒,用绷带缠上。
缠得时候,摸到少年支棱坚硬的膝盖骨,他瘦得过分,大腿好像比自己还要细。
处理好后,陆梨阮才发觉自己从刚才起,就一直屏着气,现在终于长舒一口。
“好了!”
空气里,伤药的味道掩盖住血腥味儿,靳树禾喉咙口往外顶的恶心感终于稍微褪去。
“谢谢。”他低声道。
额头上渗出的汗发冷,后背崩得发酸,他搓了搓手,不知道还应该怎么表达感谢。
“没事儿,我们是邻居嘛,我刚看你走路的样子,怕你骨头出问题,逞强不去医院。”陆梨阮看过后,发现应该只是皮肉外伤。
刚在楼梯上,陆梨阮一瞬间想到的是,原剧情里这孩子以后是要上警校的,腿伤得严重不好好治,别体检再过不去。
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她介入小世界后,便一切都不是定数,什么都可能会发生改变。
靳树禾摇摇头:“没那么严重的。”
然后他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不应该这样的,邻居帮了自己,可他却连几句话都挤不出来,显得他不知感恩……
靳树禾越是心里急,越是说不出来,恶心眩晕感还没有完全消失,他冷汗出得更厉害了,薄外套里的t恤都黏在脊背上了……
年长的人对于年纪小的人,向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