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恩铭走出去之后,我和冯浩、薛忠闲聊了几句,他们一直在感慨和大舅一起“混”的日子,薛忠告诉我,他到现在还在到处跟人打临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也没成家,他说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不好混了,治安也越变越好了,用他们当初那一套,那些不动脑子的方法,现在指定很快就得进去。www.guiyunwx.org我只能尴尬的笑起来。
冯浩的水产生意倒是越做越好,虽然他一直说是小本经营,但是据说他应该是这几个人当中唯一一个在市区自己买了房子和一辆“桑塔纳”的人,薛忠说:“你看这小子是不比我们好看比我们年轻?为什么?发了财,娶了漂亮媳妇,不用操心呗!”
赵恩铭回来之后,不仅让他老婆端了菜来,还带了一扎啤酒,一大瓶可乐回来,我想他们今天恐怕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了,否则不会这么“隆重”。
客厅里很热,赵恩铭关上门,打开了安在一边的空调,那空调是很“古老”的品牌,上面还落着灰尘,刚一开的时候声音跟发动机似的,过了没多久,冷气充斥整个房间,房间里又变得特别的冷,赵恩铭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不适,说:“怎么样,萧凌,觉得冷的话喝点儿白的。”
我赶紧说:“不要不要……”
赵恩铭一拍我的肩膀,说:“你真是不大像你大舅啊,有点儿像,又有些地方不太像。”
“听你说这小子的事情了。”薛忠说,“这小子的性格倒有点像宋晓天,不是做大恶人的料,倒是有点……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亦正亦邪,你有文化没有?”冯浩说。
薛忠说:“干,就你有文化,你高中毕业,老子小学都没毕业……”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吃着饭,赵恩铭忽然问:“萧凌,你现在怎么样,还在跟着秦天咏混么?”
我点了点头。
“秦天咏……”薛忠一边吐鸡骨头一边说,“嗨……也对,现在年轻人都找秦天咏,县城被条子平了,那边那个什么镇子也管得严,现在本市地盘最大的大概就是这个秦天咏了吧?我们这些老骨头,都混不动了……”看来,对于道上的事情,薛忠依然了解的非常清楚,我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他继续说,“这个秦天咏,来头倒不大,不过他脑子好使、对人狠毒,倒是出了名的,而且现在年轻人谁不想找个厉害点的大哥。宁愿去找个狠点儿的,厉害点儿的,也不愿意找那些个没什么势力,讲义气的大哥,你们看石小柱,整天守着个石家围,他够义气吧?够讲规矩吧?也够厉害,可惜最后还是让政府给平了。”
我吓了一跳,说:“小柱哥他……”
赵恩铭说:“政府给发了补助,围屋准备给兴建成旅游项目了。”
我说:“那他人呢?”
“他搬到石家围后头的山下住了,只有少部分人还留在那儿,有一些石家围的年轻人领了政府补助的经济房,现在已经搬到城里来住了,石小柱那家伙是不想离开家……我劝过他几次,他说那是他的产业,”赵恩铭苦笑,说,“他是不知道,以后这里一旦真的建成了景点,他看见他家被那么多人参观,肯定会更难过,更觉得对不起二柱子和三柱子他们。”
我无言以对。
薛忠喝了一口酒,说:“你们别说这些丧气的,单说这个秦天咏。秦天咏的底细,萧凌,你了解么?”
我摇了摇头。
薛忠说:“我告诉你吧,干……你大哥的底细你都不知道,你还跟他混了那么久。我告诉你,秦天咏原来就是个普通的不良少年,是孤儿还是家里不要他了,我们弄不清楚,最早跟着城南的谢大锤子混,十岁多一点儿就出道了,好像还是九几年……是九三年还是九四年,那时候谢大锤子有点儿势力,带人邀三喝四的,人五人六的谁都不敢惹,搞了个什么锤子帮。”
薛忠像是在回忆着当年那个时代,表情里带着一点儿得意,那或许也算是混子和黑社会们心向往之的一个时代。
他继续说:“秦天咏最早是跟谢锤子手下一个娄二子和一个叫秃子的人混的,有一年他们跟临市的一个帮派在没修建好的市郊桥头干了一仗,那仗秃子莫名其妙的从桥头摔下去,脑瓜子摔成了两半,之后秦天咏这个年纪轻轻就出了名的狠、而且又聪明的家伙就让谢大锤子看中上位了,跟娄二子好像还斗过一段时间。”
“但没过几年,谢大锤子就让石家帮的人给打压了,最后在九八年专项打黑的时候让条子给毙了。娄二子也在两千年还是两千零一年的时候跑了,现在找没抓着也不知道,不过估计是回不来了。唯一活着的就是秦天咏,他不但活下来了,而且活的不错。”
“这家伙有你们年轻人的花花肠子,把目标转向了学校里的后进生,不断的扩大自己的势力。而且他知道现在收不起保护费了,就让自己的兄弟去给酒吧、网吧和街道上的一些店子做什么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