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手,“丞武,去验伤。”
丞武跑过来,对霍橼马首是瞻。
雪无声一直注视丞武的一举一动,他的举动被陈灾看去,等到散去时她向雪无声问道:“这几日总见你盯着那丞武看,这是为何?”
雪无声本就没打算瞒她,“他身上又很熟悉的气息。”
陈灾一惊,没注意到脚下台阶,一脚踩空了去。
雪无声一勾手指,陈灾身体变轻,缓缓飘落到台阶最下,站稳后她向雪无声道谢,“谢谢你,雪无声。”
简单的一句话,让雪无声愣了愣。
他抿起唇,半天才道,“眼睛是长来看路的。”
陈灾:“……”
这人怕是没有心,也对,他不是人,是妖。
陈灾缓过神,接着问雪无声,“丞武可是妖?”
妖自然是最了解妖的,如果丞武真的是妖,那这一切就好说了,这只可以躲避回天铃探查的妖,便是一直藏匿在将军府的丞武。
陈灾如是想着,却被雪无声的一番话打破,“丞武并不是妖,他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气味。”
“可是那犬妖?”
“不知。”
“……”
要你何用!
陈灾气急,快步往前走着,将雪无声远远拉在身后,直到,她走进一处漆黑胡同。
“姑娘可想好了?”
那日出现在陈灾梦魇中的女生在胡同回荡。
陈灾皱起眉头,周身灵力环绕。
“看来姑娘是想好了,不愿于我站在一起。”
陈灾默不作声,时刻警惕这女声。
“那就可惜了我这次带来的礼物,你我都是苦命之人,自当习那苦命之法,这仙界人人惧怕的仙家法术,‘枯朵寒梅’便不赠与姑娘了。”
枯朵寒梅。
“相传,千年前有一仙人独坐梅树 之下月余,在最后一朵寒梅枯萎凋零所创,孤独,寂寞,寒冷,不近人……”
“这仙法早已消失百年,怎会在你手中?”陈灾隔空发问。
“哈哈哈哈。”那边女子一阵怪笑,倏而语气严厉,声旷如峡间,“因你我都是同一种人,你命格孤煞,我无人敢近,同位孤苦之人,你何不于我作伴?”
陈灾摇头,冷笑一声道:“你既已说,你我皆为孤苦之人,同你作伴,岂不破了这孤苦?”
“伶牙利嘴,我甚是喜欢。”
“喜欢有何用,我不喜你,你又岂能强迫于我?区区枯朵寒梅,我不稀罕!”
“不管你喜不喜欢,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不管何事,你总会求到我。”那女子声音逐渐远去,尾音缓缓破散。
陈灾站在原地,望向天空愣了许久。
这时,雪无声走过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灾回过神,眨巴亮瞎眼,雪无声在她身后,她面前是一度高墙。
方才还是在漆黑胡同的……
她干扯下唇角。
是梦魇。
“我见这高墙实在是高,便想过来看看,于我相比,相差多少……”
雪无声一眼便看穿她的伪装,但却未道破,“所以你看出来相差多少了?”
“太高了,我看不见外面。”陈灾摇摇头,微笑着面向雪无声。
“若有一双翅膀,不就能看见高墙之外了。”雪无声一抬手,一股清风拖起陈灾,随他缓缓上升,直至整个人站在那高墙之上。
陈灾又惊喜,又害怕。
虽说仙人会御物之法,但陈灾鲜少用过,跟人间的律法无关,是她……惧高。
亦不知有何原因,有他在,她便能安心些。
陈灾坐在高墙上,望向天边。
夕阳下垂,霞红染液。
身在人间,胜似云间。
她的眸子里满是这落日。
雪无声站在她旁边,白衣翻飞,衣摆那一抹红好像一只鸿雁,翩翩飞舞。
“在神荒,见不到这样的美景。”他的眸子里装满了对这人间的渴望,渴望之下,掩藏起对家人的思念,以及妖魔生活在神荒的不甘。
“神荒真的有那么差吗?”陈灾望向他,他很高,要她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隐约间她好似看见他眸中一闪水光。
“很差,差到难以生存,不得不相依作伴,过往恩怨,千愁百恨,烟消云散。”他垂下眼帘,将这落日挡在外面,就像合了窗的屋子,夜晚昏暗。
陈灾知道了,可她尚未能习得自保,“等我厉害了,我帮你!”
“呵。”雪无声冷笑,“就你?”
“怎么?你看不起我?”陈灾满脸傲娇的睨着雪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