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乌鸦嘴

动按钮的瞬间,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当那张唱片缓缓转动起来,第一声低沉的旋律响起时,整个世界似乎都停止了。

    一阵悠长的和声缓缓流淌出来,声音如星河倒灌,又像是万物归于初始的宁静。

    “扰乱世间者不得存留……”

    声音低沉而庄严,仿佛有无数个宇宙灵魂在低吟,以天外的语言诉说秩序的法则。

    低吟响彻天际,这声音如神明的裁决,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刻在灵魂深处,让人无法抗拒。

    敌人,佐德将军的手下,那些本该无畏的氪星战士,竟然在这一瞬间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恐惧,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剥夺了意志。他们的肢体像被隐形的绳索束缚,无力地垂落,原本充满杀意的气息被一种不可言喻的威严压制得荡然无存。

    “贪婪者无应苟活。”

    伴随着第二句和声,整个蝙蝠洞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旋律不再只是听觉的感受,而变成了某种看不见的波动,贯穿了一切物质,连地板都仿佛在微微震颤。

    “狡诈多变之浑沌,是之为宇宙秽尘废埃也。”

    第三句响起时,我的心脏猛地一紧。那声音如洪钟大吕般轰鸣,震得我的脑海一片空白。脑中曾经的杂念、犹豫、怜悯……统统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到无可抗拒的秩序感。

    一切必须被规范。

    一切必须按照规则运行。

    一切不符合秩序的事物……必须被清除!

    我的目光越发冷硬,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我看向四周,那些横七竖八倒下的武器,那些未整理好的设备……甚至那块凌乱堆放的面包屑,都让我感到刺眼和厌恶。

    “不允许存在。”我低声呢喃,脑海中的声音越发清晰。

    我注意到芭芭拉正死死盯着蝙蝠电脑,双手快速敲击键盘,嘴里喃喃着:“这些代码太乱了……必须重写,全都重写……”

    罗宾则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制服,眼神里充满了无法容忍的嫌恶,“为什么蝙蝠标志是歪的……为什么披风的长度不统一……我怎么能穿成这样?”

    连布鲁斯都沉默地站在那里,目光如深渊般冰冷。他看着地上的一枚散落的飞镖,缓缓弯腰捡起它,指尖划过那略显粗糙的表面,低声说道:“飞镖的平衡点不对……再这样下去,所有投掷都毫无意义……”

    而阿福呢?他低头从急救箱里拿出强效镇定剂,巡视着我们,眼睛里带着看见自家孩子三天三夜不睡觉的痛心,“没有人类会连续高强度工作而不睡觉,就算他是蝙蝠。”

    随着声音的回响,天空变得透明而浩瀚。佐德的手下一个接一个安静地抬头,他们停止了所有暴力行为,转身向飞船走去。

    他们的动作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手指引,整齐而和谐。他们的面容不再狰狞,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平静。

    大都会的战场逐渐安静下来,佐德的手下如同退潮般回到了飞船中。他们没有留下一点破坏的痕迹,所有的暴力都像被歌声吸走,化作虚无。

    超人停在半空,看着眼前这一幕,秩序、力量、无可辩驳,无法抗争的存在……他的目光在一瞬间逡巡遍整个大地——世界需要更强大的人来制定秩序。

    157.

    佐德站在飞船的入口,神情复杂。他的拳头紧握,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抗拒,又似乎在顺从着什么。

    “扰乱世间者不得存留。”

    那和声再次响起,低沉的音调像是一把柔软的铁锤,缓缓叩击着佐德的灵魂。他的目光开始闪动,先是愤怒,然后是迷茫,最终定格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澈上。

    “回到幻影区。”佐德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他的手下没有任何争辩或抗拒,仿佛被某种力量引导着,整齐地进入了飞船。飞船的动力系统启动,强光从喷射口涌出。它缓缓升空,在大都会夜空中划过一道流光,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

    整个大都会陷入了难以置信的静默中,直到几分钟后,警笛声和人群的欢呼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158.

    【任务完成。】

    系统冷静的声音帮助我打破了这种压迫感,我用尽全力冲向播放设备,猛地将那张唱片取了下来。

    嗡——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几乎瘫坐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胸口急剧起伏。

    “天啊……”迪克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我刚刚……刚刚竟然在想,要不要把整个哥谭都重建一遍?”

    “你还好意思说。”芭芭拉靠在桌边,大口喘气,“我刚刚差点把蝙蝠电脑重置了。”

    嗯……阿福依旧拿着镇定剂看着我们,不过我们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布鲁斯特意背对着阿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