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自作多情

    迁供牌位、烧香跪拜等事务步入收尾阶段时,已又过了三日。www.huimengwx.com这段日子里,故居也扫除干净,焕然一新。

    几乎是同一时间,剿匪那头亦捷报频传:前有匪帮的二当家奎老二落网,逐尘率布下天罗地网擒拿贼首,后有贼首黑老大锒铛被捕,最后便是容恪要亲身前来押送匪徒回江陵,快马加鞭,午饭前就能到场。

    为此,卫琳琅百感交集。先前吵得不欢而散,一直见不到他的面心里倒自在些,这马上要见上了,真不知如何应对。

    强颜欢笑,曲意逢迎,以她今朝的心境,假装都难。

    然事实证明,是她自作多情了。

    容恪午时进城,直直和逐尘去了县衙审问犯人,至月上柳梢头时,仍未出衙门。

    提前备下的一桌子菜,女使张罗着热了两三回,而漏刻里囤积的水愈来愈多,水位线将近没过亥时了。

    卫琳琅有了答案,叫人撤走饭菜。

    女使不能决断,求助地看向宝凝。

    宝凝近前进言:“才将一干人犯缉拿归案,衙门肯定忙得废寝忘食,侯爷是主审,比其他人更忙些不过分……这菜还是先别撤,多等等,或许侯爷此刻已在路上了呢?娘子想,侯爷奔忙一日,来了连口热乎饭都没有,竟不知如何呢……”

    侯爷认为娘子心存敷衍,继续加深对娘子的不满,从而完完全全冷落了娘子——这是宝凝所忧心忡忡的。

    卫琳琅嘲弄一笑:“那便依你的,看他会来不会。”

    话里话外,蕴含着丝丝意气,仿佛在和谁置气。

    卫琳琅兀自望月不语,宝凝兀自数着时辰惴惴不安,宝格兀自掐虎口抵抗浓浓困意。

    一座城的东西两端,景况截然不同。

    容恪同逐尘一面信步出了县衙的大门,一面谈起审讯事宜。

    逐尘振振有辞:“这起人中,属那个黑老大可恶,好色胚子一个,光寨子里发现的女子就有七八个,全是那厮强抢来的!实在是律法顶头上,不得滥用刑,否则必须好好整治一顿,叫他哭天天不灵,哭地地不应!”

    容恪见过的大风大浪海了去了,自沉得住气,淡淡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跟我这些年,还不明白?”

    逐尘刹住脚,看去容恪的目光逐渐豁达,忍不住拍手叫好:“懂了,明儿一早小的就着手办,准保让那厮长记性!”

    朝廷只钦点要活口,那不上极性命就成,反正侯府灵丹妙药不计其数,厉害的,仅余半口气都能给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二人走至存放马匹的棚子前,早有小厮牵马恭候。

    逐尘打小厮手心接过马鞭,正轻抚马儿的脖子予以它大半日未见主人的安慰,却听容恪在背后说:“明天找两个有经验的,把黑老大净了身,再派些银两,送给受害人,一应花销从我账上拨。”

    逐尘端的一怔,不禁怀疑听岔了,待反复品过,方搞清楚这是个什么命令:“侯爷英明,早就该把那孙子阉了,看他以后老不老实!”

    追捧归追捧,逐尘总觉得哪里古怪。

    侯爷性子寡淡,轻易不插手是非,补偿安抚受害者是政务,情理之中。但阉割黑老大,实和政事八竿子打不着。安侯爷惯有的做法,抓了人押给相关衙门,由各个衙门料理就是,根本不会多此一举。

    逐尘思来想去,不得其法。为此,一道上心猿意马,及拐开卫家宅子所在的街巷才后知后觉,不由试问:“咱们不去卫娘子那儿吗?”

    容恪座下的汗血宝马铁蹄铮铮,英姿勃发,未有减速的端倪,而他的语调,出奇平稳,全然不受怒吼夜风的左右:“你最近的话越发密了,合着是长久不上战场,身上痒痒了?既这般,即明日起,每日扎马步两个时辰,若嫌不够,那……”

    逐尘缴械投降:“侯爷快饶了小的吧,小的定然把马步扎得结结实实,比打仗时更胜一筹,您看了指定满意。”

    当晚,二人在城南的兴隆客栈宿下。

    之后的两日,容恪始终在衙门里泡着。他威望高、本领大,再难啃的硬骨头也能啃下来——人犯们将黑风寨里里外外的情况和盘托出,掳掠的金银珠宝亦俱已收缴。

    总之,黑风寨气数已尽,周边城池的百姓可重回正轨,终得安居乐业。

    心头之患得以根除,县衙上下欢欣鼓舞,对容恪等人更敬仰一层。

    县令是个耳顺之年胖老头,慷慨解囊,如火如荼地操办一场庆功宴,地点且安在县衙,光席面就设了十几桌。

    衙门占地不算大,这一铺张,足称得上座无虚席,人山人海。

    审完人犯以后,容恪没去他处,借衙门的水井,叫人烧了一大盆热水,勉为其难洗去身上尘垢,另换一身干净常服。

    陈县令倒乖觉,不以年长自居,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