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帐中逼问

    此人神情里透着古怪,准没好事,莫不是嫌前些天折辱她折辱得不够,夜不能寐,专程披星戴月地来算账的?

    思及此种可能性,卫琳琅睡前的闲时荡然无存,半缩着肩膀警惕道:“这么晚了,侯爷有何贵干?”

    对方省事地吐出两个字:“算账。m.qinyuanshu.cc”

    妙得很,她的卦果然不错。

    卫琳琅也不客气,索性椅坐在床头,与之正面交锋:“侯府的账本又不在我这里,不知侯爷是来算的哪笔账?”

    和齐玄礼,她不能再清白了。

    若不是碍于齐玄礼冒名顶替“赵锦安”的原委,她定纵横捭阖为自己分辩。

    哦,怎就忘了,遇上容恪这般蛮不讲理的主儿,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

    他只承认他乐意买账的。

    “你出去,我和你主子单独清算。”饶是对着宝格张口的,容恪的视线却未分给宝格一丝,尽盯卫琳琅,让她头皮发麻去了。

    两位主子之间淡淡的火药味,宝格嗅到了,她转喜为忧,迟疑着没走。

    “无需担心我,你自去吧。”卫琳琅亲自喂她吃下定心丸。

    此况,再犹犹豫豫已难以分说,宝格答应着就退。

    “传令下去,今夜这叫屋子里无论传出什么动静,但我不准许,一概不能进来。”容恪追加道。

    宝格心尖儿一颤,边揣摩其中用意,边轻手关好门,急急忙忙寻宝凝出谋划策。

    门道吹过来的风戛然而止,卫琳琅和容恪无声的交战仍在持续。

    还是卫琳琅破功先行出声:“侯爷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故弄玄虚吓唬人。”

    装什么深沉,充什么罗刹,她偏不信,因为一件捕风捉影的事,他还真能下狠手打杀她不成?

    横竖,侯夫人的好处她不要了,无欲无求是为“天下第一功”。

    换言之,她也是有恃无恐的人了。

    容恪踩着烛光,步步紧逼:“你到底是演不下去了。”

    仅仅一个“赵锦安”便摄走了这女人的心魄。

    心浮气躁,不堪造就。

    压迫感是容恪与生俱来的,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俱直触灵魂,何况他越离越近,近到触手可及。

    卫琳琅伪装起来的气势,叫他压制得死死的,她默默抓紧身下的薄被,对付出一句完整的反问:“我又不是戏班子的角儿,哪里有我演戏的份儿?”

    容恪一个挑眉,睥睨着她说:“尚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演技拙劣。”

    卫琳琅不吭声,怕火气上来,一时脑热,从而把齐玄礼见不得光的秘密抖落出去。

    “不是挺牙尖嘴利的么,为何不顶嘴了?”容恪坚实的胸膛遮蔽了花烛光晕,逆着光,唯看见他的嘴巴张合,表情是奚落是讥讽,难以辨别。

    不过,照他尖酸刻薄的性子,总不是友善之色。

    卫琳琅拿开眼,强行断开暗流涌动的视线交汇,道:“夜深人静,我不想跟侯爷吵嘴。侯爷既说算我的账,那么,开门见山吧。是我的错,我认,倘若不关乎我的,届时再论是非为时不晚。”

    猝不及防,外缘的床褥陷下去一块——两只骨骼感极强的手,屈成拳,撑于衾被边沿,距卫琳琅的膝盖,不过一寸。

    这倒是其次,顶令人窒息的,非那副侵入双瞳的容颜莫属。

    太近了。

    专属于容恪的冷冽之气缠绕鼻端,混乱了她的呼吸。

    “你、你……”

    对方的眼睫微微低垂,他的目光是在她的脸上,只是地方很暧昧——灼向她半开的嘴唇上。

    卫琳琅飞快合住嘴巴,尽力往后躲。

    “听说,”容恪腾出一手,抓住她的肩膀,遏止她退缩,“你还有个表哥?”

    这家伙手劲儿不是一般大,随随便便一碰,痛意油然滋生。

    然则,卫琳琅顾不跌喊疼,她的大脑高速运转着,推敲容恪忽而谈及表哥,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看样子,确有其人了。”容恪不肯收手放过她受难中的肩膀,食指翘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起来。

    肩头若有若无的触碰,近乎击垮佯装的沉着,卫琳琅咬牙道:“我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有亲人,再正常不过了吧?侯爷有必要一味咄咄逼人吗?”

    齐玄礼的秘密,惊天动地,不替他遮掩也不行。

    “是我咄咄逼人,还是你对齐玄礼旧情难舍?”

    卫琳琅乍然抬头,正对上冷脸的容恪。

    “齐玄礼果真是你的软肋,随口那么一提,你便对我横眉竖眼的。”肩上的轻点猝然停歇,“哦,错了,齐玄礼是过去了,该改口叫赵锦安了——”

    伴随刻意拖长的尾音,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