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陇西行(二)

和恐惧里缓步上前,踩住了贼首的下巴:“谁指使你找到这里来的?”

    剑锋上的冷光将源尚安的面容映得如同冬日坚冰,周身满是叫人不敢轻易冒犯的气势。

    鞋尖踩得骨头嘎吱作响:“回话。”

    那土匪头子痛得大汗淋漓,只顾着哀嚎,哪里还能正常回答问题。

    恰在此刻,身背后有一匪徒壮起胆子一跃而起,手中寒刃照着源尚安头顶就要劈下。

    生死关头源尚安想也不想,立马抽了扎在人身上的蕴光剑,直照着人心口捅去。

    噗嗤一声锋锐贯穿皮肉内脏,滚烫的血流当即喷薄而出,再度玷污了佛像庄严的眉眼。

    这群土匪横行乡野惯了,何时见过这种气势,顿时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哪里还敢继续造次,更有甚者直接退后了几步,两腿发抖。

    偷袭者鲜血淋漓的尸体扑通倒下,源尚安略微瞥了眼剑上滴滴答答的血珠,神情冷若冰霜:“把刀剑都放下。”

    余下十名土匪还幻想着负隅顽抗一波,乔沐苏的松雪剑却已然划开了身侧人的皮肉:“照做。”

    躺在地上的头子边痛呼边喝道:“放下、都放下……”

    那块被挑飞的血肉挂在佛像上,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血。最前头的嘴不争气地一哆嗦,斧头已经拿不稳了。

    得了机会,身后的村民们也不再犹豫,争先恐后地从后门离开了。

    齐大娘放心不下,临走前还不忘担忧地看了眼,身侧汉子轻推了她一把:“走吧。”

    是个人都知道源尚安在给他们拖延时间制造机会,现在不是磨磨唧唧上演“不我不能走不能丢下你们”那套苦情戏码的时候。

    齐大娘不免老泪纵横,她不是没有派人联系过官兵,可是官府重心都在怎么迎接应付新来的太守身上,哪有空管他们的死活。

    到头来伸出援手的,还是和他们一样的苦命人。

    齐大娘在心里默默祈祷,随后冒着雨指挥剩下的人有序撤离。

    一连受苦受难了十来日,脾气再好的人也遭不住,骂骂咧咧道:“真是一帮狗官狗贼                                                !”

    “去他大爷的狗太守。”

    “天天说要治理夏州治理夏州,他奶奶的这治了个什么东西。”

    破庙里寒风一扫,源尚安冷不防鼻尖一颤,刹那间有点想打喷嚏。

    乔沐苏担心他身体:“怎么了?”

    “……没事,”源尚安略微伸手挡了下鼻尖,冷然打量着面前余下的匪徒,“想叫你们老大活命,就老实回答问题。”

    寺庙里一瞬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许久才有一匪徒哑着嗓子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重要,”源尚安道,“现在如实告诉我,谁派你们到这儿来的?”

    那中年大汉吞了口唾沫:“我、我不知道……”

    源尚安眼神微动,乔沐苏即刻持剑上前:“少来这套骗三岁小孩的谎话!”

    那匪徒两腿不争气地一抖,差点给源尚安跪下了:“我、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奉令行事,说、说叫我们截住那个源、源……”

    源尚安道:“你们主子和他有仇?”

    “……不、不知道啊……”

    “那就都杀了吧。”

    狠厉之音骤然入耳,源尚安迅速判断出来自角落里那个伤痕累累、来路不明的男人。

    男人高鼻深目,发色泛棕,虽然衣衫褴褛又多日不修边幅,但依稀能看出来平素该是个姿颜俊秀的青年。

    源尚安只瞄了一眼便有了结论:胡人。

    这家伙和自己一样,都有关外异族血统。

    若是鲜卑之后那极有可能是有血缘之亲,若是匈奴……

    源尚安脑中猛然一沉,脚下险些随之打滑:夏州原本就是匈奴驻地,连治所统万城都被称作匈奴最后的王都。

    可想不到这一晃神,眼前光景也跟着模糊不清起来。晕眩感不停上涌,源尚安暗叫不妙,这烧不仅没退,反而起得更厉害了。

    对面匪徒互看几眼,意识到现在是反击的绝佳时刻,刹那间蜂拥而上,刀斧直挺挺地就要劈下来。

    “先生!”

    云昼就要奔来,源尚安霎时稳住身形仅凭声音辨位,抬手一剑捅向贼寇心口。

    血泼如雨,人应声倒地,云昼也赶上前来抹了另一名匪徒脖子。

    余下的七八个人顿觉不妙撒腿就跑,也顾不得外头还是风雨大作。

    他们刚刚跨出庙门,一支羽箭便从风雨尽头杀来,稳准狠地穿透了跑在最前头那名土匪的胸膛。

    被血浸透的箭矢扎入石柱,柱身随之爆出数道裂痕。

    “……不好!”其余人即刻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