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条路好走,你心里还是清楚的。”
男人警惕未消,仍旧盯着源尚安的一举一动:“我凭什么信你?”
“你当然可以不信我,”源尚安道,“等着被官兵斩于马下就是了。”
空气中一瞬沉寂,男人有些接不上话。
“你腿脚再快也快不过战马,等他们清点现场完毕,必定会赶来搜寻,”源尚安靠在树干上望着他,“到时候你可以赌一把,看看是你挟持我的动作快,还是他的箭法更快。”
“……”
这人生了双瑞凤眼,眼尾优雅地微微上翘,无论以何种角度望人都容易让对方以为它的主人怀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可他霎时不知为何,忽地联想到了猎杀时追逐过的狐狸。
狐狸狡黠多变,惯会玩弄人心,谁能信一只狐狸的谎话?
“……不对、不对,”男人似乎在极力否认抵抗什么,“你没有理由救我帮我。”
“也没必要小看自己,”源尚安伸手抚过他脑后散乱的发丝,借此发力迫使人仰头看着自己,“你对我来说的确有些价值。”
“你……”
源尚安略微坐直了身子,自然而然地换成了俯瞰的角度望着人:“那伙响马为什么想要杀我,你知道么?”
男人脑中嗡地一震,已然开始发懵,哪里还听得清楚源尚安问了什么话。
他喃喃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重要,”源尚安近距离地打量着他的瞳孔,“现在应该坦诚相待的人是你,不是我。”
他一切动作语调都极尽温柔,从喂药到现在按着对方的头都没有一刻真正下过重手,可却让人莫名开始神智恍惚,想要听从他一切号令。
男人还想负隅顽抗:“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我不会放过你,我……”
源尚安轻轻哈了一声,语气平和得仿若在替他抚慰伤痛:“现在可不是犯傻的时候,你我有共同的敌人,完全可以合作。你告诉我他们的情报,我暂时为你打掩护。”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药瓶,又道:“你看,我这里还有你需要的药。”
脑中时刻紧绷的弦被他随手撩断,源尚安转过他的脸对视:“听话,告诉我你的名字。”
男人不受控制地呢喃起来,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鼻尖缭绕不 去的香风。
……这是什么味道?是这家伙身上的么……好像是梅花?
见他眼神不似方才清明,源尚安知道香囊里的东西起了作用,于是不动声色地收起,又道:“项连,带我回去,好吗?”
说罢拍了拍他的脸。
项连整个人懵懵懂懂,哪里还有方才杀气腾腾的影子:“你、你怎么知道我叫……”
源尚安略过了这个问题,扶着树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伸手摸了下他的发顶,把瓶子的药丸递到了他嘴边,关切道:“吃些药吧,不要乱跑。”
项连恍惚间唯有照做一个选择:“为什么……”
“以防你……”源尚安端详着他,见他把药丸吞了下去才又道,“不听话。”
“我、我……”
项连讲不出话,源尚安知道迷药药效有限,因此又催了催道:“外头冷,带我回去。”
“……是。”
项连蹲了下来背着人,凭借记忆搜寻着来路。
尽管高烧叫人头昏脑胀,源尚安却分毫不敢放松警惕,一直盯着项连的状态:他平素喜欢调香焚香,自然也做了点迷香以备不时之需。只不过这东西他做出来还没几天,不能保证药效一定持续很久……
这小子也是走了鸿运,有幸充当第一个试药者。
不过他姓项?源尚安明明记得匈奴和鲜卑都没有这个姓氏,那他到底是哪一族……
头疼的感觉再度袭来,源尚安差点跟着坠下去,再抬眸时乍见眼前亮起一片火光。
举着火把的汉子高声道:“尽快带人出来,不要负隅顽抗!否则格杀勿论!”
脚步声匆匆袭来,源尚安顷刻回神,判断出至少有七八十人都朝着林间涌来,听声音还都是全副武装的。
项连想出声辩解,可刚一开口便暴露了方位。只见一支羽箭嗖嗖破风,眼见就要击穿他的要害。
他猛地跃起避开寒风,箭矢旋即钉入树干,几近将这株百年古木穿透,若是方才击中项连他怕是已然当场毙命!
生死关头惊出来了项连一身冷汗,方才的混沌烟消云散,项连即刻转身喝道:“你敢耍我?!”
源尚安立时从背上跃下,正想故技重施却被项连抬手打掉香囊:“你找死!”
“对不起。”源尚安连连侧身避开项连砍来的刀锋,后者顿了顿似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