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拨迷云(二)

案子。我就想既然争论不休,那不妨实地试一下。”

    两头死猪被她平放在地,寻微让开身子以便众人好好一探究竟:“胖一点的那只是我命人杀了之后丢到河里的,另一头则是直接丢下去的。我看主簿说的没错,果真是有些区别呢。”

    源尚安起身上前,他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依次掰开了两头猪的口腔四蹄,又上手拍了拍肚皮。

    外头凑热闹的有人眼尖,已然瞧出来了区别,大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头淹死的肚内有吃下去的水,蹄子上也全都是挣扎时抓下来的泥沙!”

    受他指引,其余人也反应了过来:“那头被抹脖子的伤口发黑,口鼻里根本就不会进水!”

    而当众人目光再度落回阿锦身上之时,一切便一目了然。

    源尚安在她身后垫了块布,小心翼翼地把人托了起来,手上包着丝帕轻轻掰开了口腔。

    并没有水痕残留。

    而这也让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手臂脖颈上分明留有伤疤。

    他尚未将尸首完全放平,孙七就替他叫了起来:“看见了吧,都看见了吧!我侄女她根本就不是自己跌下去的,她就是被刘采菱活生生虐待死的!”

    啪!

    孙夫人毫不客气地甩给他一掌。

    “你还有脸和我说这样的话!”孙夫人悲愤至极,“当初是你找的那地方,你说你不知道那是个妓院?!”

    谁成想事到关键还能有反转?围观者一时间面面相觑,都在暗自猜测隐情。

    “还有你,”孙夫人不顾阻拦抓过刘采菱的衣襟,“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拿一帮小姑娘的身子赚钱,你、你必定永世不得超生!”

    “孙娘子,人不能那么说话吧,”刘采菱反倒笑了起来,“我也是要吃饭的,我给她们吃给她们穿给她们住,我施了这么多恩,她们又不能下地干活,可总得还我的恩吧?做这档子事不就是个你情我愿,算不得下贱!”

    “你……”

    “夫人,你不要和她说这个。”

    源尚安骤而打断对话,刘采菱还以为他站在自己一侧,正要借势发威却又被源尚安挡住:“我问你什么你再说什么。我没有问你,你不要开口。”

    “大人……”

    “你想说话可以,但你只许说一件事。你告诉所有人,阿锦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心脏猛烈跳动,呼吸也随之急促,更可怕的是她感觉不到这惊慌的尽头。

    “说不准小孩子淘气,她娘就——”

    “胡说八道!”孙夫人含泪道,“那分明是朝死里打的!”

    “哦,那也许就是玩的时候不小心……”

    后半句话硬生生被她吞了下去,刘采菱抬头看见源尚安冷眼相对,驳斥道:“编好了再说!”

    刘采菱一下子跌坐在地,嘴唇两颊苍白如纸,连带着身侧的孙七也跟着一抖。

    可他受限于病体,声音明明不高,也不是那种大吼大叫、怒目圆睁的发威架势,却……

    却叫做了亏心事的人莫名心惊胆战,不敢抬起头来。

    刘采菱闭上了眼睛大口大口喘气,手也跟着不停抚摸心口。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不重要,不能由着他继续查下去!否则大家都得跟着一起玩完。

    刘采菱那双带着不甘和恼怒的眸子对上了刘县令的视线,后者却胆怯地低下了头。

    赵兴没注意到这点细节,又开始煽风点火:“顾大人,太爷,事态已然明了,这留春坊苛待孙夫人的女儿,怕被发现后坏了名声,这才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潘县丞也想来掺合一脚:“太爷,此事得公正查办!还阿锦一个公道!”

    刘县令猛猛吸了口气,啪地一拍惊堂木:“来人,将刘采菱带下去严加看管!听候发落!”

    他话音刚落,围观群众便有人带头叫了声“好”。

    善恶终有报,这符合民众心里最朴素的期待。

    “留春坊涉嫌虐待其下舞妓,虽然本县允许开设青楼楚馆,但不允许肆意妄为,”刘县令又道,“来人呐,封住留春坊,本官要好好调查一番!期间不许任何人随意踏足!”

    衙役精神抖擞领命:“是!”

    等人走后,刘县令又吩咐给予孙夫人照顾和赔偿。

    一场惩恶扬善的大戏已然接近尾声,这里所有当事人的诉求似乎都业已得到了回音。看戏的尽了兴,担忧仕途的缓了口气,讨回公道的眼见凶手被抓,可是……

    刘县令笑眯眯道:“顾主簿,有劳了。”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刘县令拱手道:“主簿此言差矣,本县地处偏僻,您也看到了,这些个仵作全都是摆设。若不是有您帮助,这案子还不知道要被他们的糊涂耽搁多久。”

    他已然把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