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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瑞延母亲的生日过得很简单,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期间,傅瑞延和父母一直在聊工作上的事,聊到了很晚,听得苏日安昏昏欲睡。

    那晚,苏日安和傅瑞延在傅家留了宿,两人时隔半个月再一次同床,苏日安觉得别扭,照常背对着傅瑞延,却迟迟难以入睡。

    过了一会儿,傅瑞延洗完澡出来,关了灯,在他身后躺了下来。他似乎朝苏日安这边靠了靠,说话时,声音就贴在苏日安耳旁。

    他问苏日安:“你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

    苏日安在黑暗里睁开了眼,过了一会儿,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我?”傅瑞延接着道,“发给你的信息你都没回几条。”

    苏日安安静了很久,迟迟没有回声。

    那一刻,苏日安其实很想破罐子破摔,告诉傅瑞延自己心里就是不舒服,因为傅瑞延说过的话,也因为傅瑞延根本不喜欢他。

    但苏日安没什么勇气,说再多都觉得还是自己比较心虚,所以到最后也没有把满腔的怨言说出来,只是讲:“最近工作比较忙,顾不太上。”

    接着,他又像是想要证实自己一般,辩解道:“你忙起来的时候,不也顾不上我吗?”

    身后沉默了良久,久到苏日安心头开始发空,才又听到傅瑞延的声音。

    他说:“我知道了。”

    苏日安不清楚他具体知道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实在太累,不想去追究,于是重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进入了睡眠。

    那天过后,苏日安隔三差五就会在办公楼下碰见傅瑞延,傅瑞延有时会接他回家,有时候不会,但无一例外,只要两人见面,傅瑞延一定会带他去吃晚饭。

    苏日安有些怀疑是不是那晚傅瑞延会错了意,但他没机会解释,也就这样将错就错了下去。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刚认识的那段时间,虽说光景早已不同,但不得不承认,傅瑞延的陪伴是有效的,苏日安心里的那点隔阂被日渐抹平,直到他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那天。

    当初百忙之中抽空陪伴他的傅瑞延和眼前的人相同又不同,苏日安实在很难分清。

    他注视了傅瑞延很久,傅瑞延就这样任他看着,不打扰也不躲避,直到酒精在苏日安体内发挥作用,苏日安开始觉得眼睛干涩,才移开视线。

    他说:“我要住回我自己的地方。”

    握在他手腕上的力度紧了紧,傅瑞延说:“好,过两天我送你回去。”

    “你不许再去打扰我。”

    “嗯。”

    “这两天也不可以再偷偷进我房间。”

    傅瑞延的手沿着他的手臂上滑,碰到了苏日安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苏日安的皮肤很烫,傅瑞延的手停在他的侧颈上。

    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傅瑞延撑起身,说“知道了”,然后犹豫着靠近,很轻且快地吻了下苏日安的眼睛。

    苏日安的睫毛颤了颤,闭上眼又重新睁开。他盯着眼前的人,在对方碰到他的侧腰时,轻声说:“傅瑞延,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傅瑞延说“那就讨厌吧”,然后没有任何停顿地吻了下来。

    苏日安没在傅瑞延面前醉过,因此并不是很清楚是否是酒精的作用,只觉得今晚与以往数次的感受不同,感官将一切感觉无限放大,他变成了一只被敲碎了壳的蜗牛,柔软的躯体完全无法抵挡袭击过来的伤害,但他也逃不掉,只能连同碎裂的壳一起,蜷曲在原地等死。

    傅瑞延做前关了灯,但卧室里并不是全然地漆黑,旁边落地窗的窗帘还没来得及拉,昏暗到微不足道的光晕从外面斜斜地照进来。

    直到这个时候,苏日安才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醉到不行了,眼前的一切都成了虚影,精神涣散着,大脑极度缺氧,海浪声若有若无地传进来,耳边却像是隔了一层膜,比海浪更近更重的,是傅瑞延抵在他耳边的呼吸。

    苏日安觉得很热,身体烫得不正常,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烧了,但碰到傅瑞延的时候,发现对方跟他一样,便打消了顾虑。

    他揽住傅瑞延的脖颈,将对方压向自己,和傅瑞延接过吻后,他有些脱力地偏过头,无意间看到了窗外。

    二楼主卧是整栋别墅视野最开阔的地方,从落地窗远远望去,能够看到夜幕下,海滨绿道上恍如繁星一般通明的灯火,以及远处黑漆漆的、翻涌着的海面。

    早前苏日安还住在这里的时候,曾无数次感叹风景的壮丽。然而如今他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沉入海底的人,被聚拢过来的水流碾碎,然后化成海浪,被肆意挤压拍打,起起伏伏。

    苏日安转过头,望着黑暗里自己上方的轮廓,断断续续地叫了一声“傅瑞延”。傅瑞延便俯身下来,亲吻他的下巴和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