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灯光从上往下打在她脸上,静谧得像副画。
两排货架外的走道变得异常拥挤,许多人提着篮子把货架上的东西拿来拿去。人流前边堵了车,没人挪动,也没人催促,大家维持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假装是被人堵住,才不得不在此处逗留。
“咦,这里在卖什么?人好多。”
虎杖悠仁一进超市就望见了这片诡异的人流,还以为是在搞什么促销活动,可是气氛又过于安静,他好奇地想跳起来越过人群瞅一眼,一抬眼却发现也不用跳——毕竟视线中心的那人也太显眼了。
光是身高就同他的老师一样鹤立鸡群。
虎杖发现自己的个头可能还没有她高,留着一头将将及臀的顺滑黑发,火辣到不太像是真实人类能拥有的腰臀比,白色热裤之下两条长腿笔直修长……光看背影就知道,绝对是个美人!
她单手提着篮子,挑完了面前货架上的东西,低头对身边的小女孩说了什么,而后有了一个要转过身来的动作……啊!她要转过来了!
虎杖悠仁感觉有股气提到嗓子眼,他不自觉屏住呼吸,本能地模仿着旁边人的动作飞快侧过身。
不过他到底还是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可没他那么勇,也没人敢拿出手机偷偷拍照,日本的手机不关快门声,没人想在一片寂静中被所有人的目光直直盯视,大家都是小心地用眼角余光窥视的。
只有直率的少年呆头鹅似的仰着个脑袋,手上拿着货架上的物品无意识摆弄,一边忍不住认真而好奇地望着对方。
缓缓地、缓缓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女人的一切动作都如一帧一帧精心绘制的插画动图……高个子的女人转过身来,弯腰单臂抱起地上的小女孩,目不斜视地拎着篮子走出货架间的过道。
原本仿佛被车堵住的人流如同摩西分海般无声地恢复了流动,周身数米自带真空圈的女人用手臂托住小孩的屁股,旁若无人地从虎杖身旁路过。
……
在人走后许久……也可能不是很久,只是一种时间概念上的错觉——虎杖悠仁和身旁一位同他一起被人流挤进角落的同仁同时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同仁身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痛包,大概是个游戏宅,一边把手里的饮料瓶捏得嘎吱嘎吱作响,一边抓着虎杖的胳膊疯狂低叫:“你也看呆了吧!你刚才也看呆了吧!”
“那是什么身材啊!腰 和胸的比例太夸张了吧,绝对是花了不少钱做了手术,不然怎么会有人长成那样!”他过分激动地晃着手,重复说道,“太可爱了,是哪家医院做的啊,人类不通过科技怎么能完成这么高程度的作品!”
“还是不要抱着这类想法在背后随便揣测别人吧。”虎杖悠仁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挪开。
他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唇边还带着先前礼节性的笑,只是用棕金色的眼睛看着他。被盯了一眼的人却莫名缩了下脖子,竟生出些许难堪的窘迫:“……我就是随口一说…”
虎杖悠仁认真道:“任何带上污蔑性质的随口一说也会给别人添麻烦的。”那叫造谣。
口业是最细碎最难解的诅咒。
很多人总是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不熟悉的人随便发表与事实违背的、带上贬义的评头论足,或许其中一小部分说出话的人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但无论有意无意,这些恶意都会逐渐汇聚成污秽的咒灵。
它不会在一开始就酿出巨大的苦果,它会发酵,会像滚雪球一样聚拢成长,一点一滴,逐日成为他人背后跗骨不散日夜难眠的痛苦。
虎杖入学以来不知祓除了多少相关的咒灵,早已深有体会。
“我、我知道啦……好痛!你先松手。”同仁甩着手腕低头嘀咕,耳朵发红,“……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只是想用夸张比喻……”
“毕竟真的超级可爱超级漂亮啊!”他找补一般用力强调道,“就是个子太高了,她穿着平底鞋都比在场的大家高出一个头。在日本这个国家只能当成只可远观的美人,站在她身旁感觉自己就是一团发霉的土豆……就连我斑秃的发缝都会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虎杖悠仁被他的碎碎念吐槽逗得笑了一下,合掌朝他微微点了下头,对于他的手腕未来可能得疼两天的事实表达歉意:“抱歉抱歉。”
“不过高个子很好啊。”他挠挠后脑勺,弯起眼睛,“我很喜欢高个子的女性。”
同仁:……
同仁眯起眼睛看他:“不要因为看见一个高个子的美人就立即改变取向偏好啊!虽然你……”
同仁将虎杖悠仁上下打量一番,不是很情愿地承认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特别擅长体育、为人热情开朗,在学校里十分受人欢迎、说不准还会被很多女生暗恋、被他这种死宅排除在交友圈外的]现充,“虽然你有那么点……注意,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