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聊了几句,皇帝突然说了什么,急匆匆离开了。
崔秀萱换了个姿势坐着,很随意地看了眼他离开的背影。
如果她借故离开,很容易叫人怀疑。
若是把宗凌支走,幸运地话可以碰上皇帝回来的时间差。
“你老动来动去干什么?”宗凌突然开口,他冷冷道,“你把我的鱼吓跑了。”
鱼竿扰起了湖面的波澜,崔秀萱又距离宗凌很近,自然干扰到了他的思路。
崔秀萱的心思根本不在钓鱼,听见他的话,骤然反应过来,立刻稳住手中的鱼竿,嘴里说道:“对不起,我屁股有点痛,就忍不住动了动。”
她随口找得借口,掩饰心中的纷乱。
谁知,此话一处,宗凌立刻转头盯着她,神情古怪。
他动了动唇,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你还痛?”
崔秀萱松了一口气,刚要说不痛了。
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蹙了蹙眉。
冰冷的空气吹向炙热的面容,此处无人,只有他们坐在湖心亭钓鱼,随便生出的动静都可以惊扰到对方。
在这呼吸可闻的寂静中里,无端生出几分暧昧。
崔秀萱认真想了想,回答道:“还有点。”
她觉得她身上会酸痛是因为疏于锻炼的缘故,她打算之后每日都耍一个时辰的红缨枪,强身健体。
于是她认真分析一会儿,得出结论:“下一次应该就不会痛了。”
宗凌:“……”
她还想到下一次了,他有说会有下一次吗?
宗凌冷哼一声,她怎么随时随刻都想这种事情?
男人突然沉默了,似乎走了会儿神,回神后又盯着湖面钓鱼,一言不发。
崔秀萱估摸着时间,皇帝快回来了。
她得想办法把宗凌气走。
就在她准备贴过去骚.扰宗凌时,一个内侍迈着小碎步走过来,附耳对宗凌说了些什么。
宗凌拧眉,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来这里。
待他走后,皇帝慢悠悠回来了。
他看了看此 处,问道:“宗凌呢?”
原来不是他叫走的,是真有急事。崔秀萱道:“回陛下,方才被人叫走了。”
皇帝哦了一声,盘腿坐好。
见他若无其事的模样,崔秀萱忍不住道:“陛下,我完成任务了,那今夜……”
皇帝似乎才想起来似的,对她意味深长地笑道:“朕知道了,你放心吧。”
崔秀萱抿唇:“是。”
就在这时,皇帝似是想起什么来,说道:“过阵子宗凌要上战场了,你得去随军,记住了吗?”
什么,她去随军?
宗凌怎么可能带她去随军?
崔秀萱拳头不自觉握紧。
为什么总是交代她这种高难度的任务?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低头跑过来,对崔秀萱道:“夫人,侯爷喊你回去。”
崔秀萱还没说话,皇帝突然道:“怎么,宗爱卿不是要留下来吃饭吗?”
内侍颤颤巍巍道:“侯爷又说不吃了。”
就算不吃了,也该过来亲自告别,这样随便打发个人来说,和打发叫花子有什么区别。
简直就是蔑视皇权。
皇帝却并未露出任何不悦,只笑道:“宗凌这家伙,就是仗着朕宠他,行吧行吧,姝姗,你快些过去,别让宗凌等太久了。”
崔秀萱望他一眼,福了福身,告退了。
而在她离开后,皇帝的眼神顿时一片阴霾。
那名回禀的内侍还跪在地上,浑身打着摆子。
“陛下……”
皇帝笑着回头:“你来,下去湖里试试水温。”
内侍不断磕头:“奴才不会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然而不等他说完,一旁的侍卫已经走过去,面无表情地抬起他的四肢,扔进了水里。
*
怀仁园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崔秀萱往那处马车走去。
掀开车帘,瞧见宗凌修长的手指支着侧脸,双眸轻阖,闭目养神。
就算闭上那双冷漠的双眸,也没有柔化冷硬的俊容,棱角分明,凌厉俊美。
崔秀萱在他身旁坐下,马车很快动了动,往皇宫方向去。
想到还要去随军,她决定套套近乎。
“侯爷,你方才去干什么了?”
宗凌道:“和你没关系。”
他听上去情绪不佳,大概是惹他心烦的事情。
崔秀萱便不想触他霉头,想换个话题。
可是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