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玄天宗

    琉璃通体透明,闪着不同颜色邪恶的光,皆有破损,看那断处痕迹像是能拼在一起的。m.chuangshige.com

    贺兰今好奇:“这个看起来好生诡异。”

    晏晗捏起一块红色的琉璃,映得他指尖通红,他眼皮跳动一下,种种思绪翻转,忽而道:“找找和琉璃有关的线索。”

    贺兰今干脆应下:“好。”也不多问,转身翻找起来。

    晏宗主在大事上十分谨慎,在小事上却有些不拘。他书桌上各类卷轴,密报,木盒乱七八糟随意摆放,不知道是在防人,还是在防着自己。

    贺兰今正从一沓卷轴下翻出几张宣纸,纸上有些地方大片墨迹晕染,还有潦草的笔迹——应当是晏瑾平日里用来书写演示的稿子。

    正待细看,就听到身后晏晗的声音传来:“你还记得小城僵尸吗?”

    “啊?”贺兰今回首,问,“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小城吗?”

    晏晗背对着石灯,烛光给他的轮廓镶了一层薄薄的光晕,他面容模糊不清。

    “是,当时我和青山……”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在城中并未发现异样,于是去乱葬岗搜寻一番,翻遍了整个乱葬岗,却只找到一块红色的琉璃。”

    贺兰今看向他手中捏着的红色琉璃,眨一下眼,又转回眼珠看他。

    晏晗继续道:“后来纪二堂主在安乐山庄遇害,我在那片花林不远处,也发现了同样一块蓝色的琉璃。”

    说话间,他把红色琉璃放回盒中,捏起另一块蓝色琉璃给贺兰今瞧。

    贺兰今眼错不眨:“所以,这两块琉璃是你给晏宗主送来的?”

    “是,”晏晗坦然承认,“我发现,这两块琉璃的断裂处恰好吻合,可以拼凑起来。因为两次发现它们时机都不是很美妙,于是我心觉蹊跷,传书给我兄长,顺带着把这两块琉璃一起给他了。”

    贺兰今“唔”了一声,问:“听起来是十分可疑,不过你怎么确定一定和这几块琉璃有关呢?”

    晏晗道:“不确定,所以要找找有没有相关线索。”

    贺兰今颔首,重新把目光落在手中几张宣纸上面,须臾,微微蹙起眉头。

    晏晗把琉璃重新放回木盒中,合上盖子,凑过来,“这是……阵法?”

    就见那宣纸上密密麻麻画了不少圆圈,圆圈中间以符文绘就,不少地方被墨迹晕染,看模样,这些应当是同一个阵法。

    ——并且绘图之人并不甚懂此阵,所以才需要涂涂抹抹,一次又一次尝试。

    贺兰今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凝。

    晏晗苦笑一声,道:“不要往那个地方想,无间谷那个阵法不可能是兄长布下的。”

    贺兰今垂下眼睑,“抱歉。”

    晏晗从善如流换了一个话题,他道:“不过,我从未见过如此阵法。”

    不光晏晗没见过,贺兰今也同样没见过。

    她活了三百年,见过不少乱七八糟的阵法,就连野史中的也略微知晓,可这个阵法,她当真没有一点耳闻。

    看起来像是个封印阵法,可是却符箓遍身,邪气横生,如果真的实施,很有可能会助长封印之人修为。

    不过晏瑾并未能画出完整阵法,就这么一个残阵也看不出什么。

    贺兰今和晏晗果断放弃,两人翻着宣纸,终于找到一张写满字的。

    晏瑾字迹端正严谨,不骄不躁,字如其人。

    这一页少了些阵法,多了不少横线,线上隔一段距离标注一个时间,时间旁作有批注。

    字迹涂涂改改,经过多次修订,像是一个人在满腹纠结,十分不确定时写下的。

    贺兰今扫过其中一行,眸光凝住。

    ——“三百年前,屠村。”

    ——

    屠杀发生三天后,盛依趴在爹娘的尸骨上,感到有人敲了敲她的头。

    盛依没理他,她眼泪已经哭干,泪痕干巴巴的留在脸上,风一吹过来,干涩生冷。

    接着,她听到头顶上方有人开口,“还没死吧?没死就起来,等死有意思吗?”

    盛依一动不动。

    那人笑了,语气中带着残忍地揶揄:“真是个懦弱的小家伙,宁愿等死也不想着报仇。”

    盛依终于有了反应,要是放在以往,她指定跳起来和这人理论,可如今,她心如死灰,全然没了活气,只在听到“报仇”二字的时候,吃力地掀开眼皮。

    尽管如此,她也只能看到这人干净的鞋履和白色衣摆。

    盛依奋力想要抬起头,她开口,却因为三日未进食水而极度沙哑:“你……呃仇……”

    对方见她这个样子,似乎觉得可笑又可怜,他蹲下身来,手中纸扇点在她的嘴唇上,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