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好生嚣张啊!
唯一想说话的云一鹤被门人死死封住了嘴,门人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深知将会被少宫主臭骂一顿,但若是少宫主出了半点差池,宫主和夫人非要扒了他一层皮不可。被骂和死亡之间,他果断地选择了被骂。
骂两句好啊,骂两句又不掉肉!
贺兰今见无人应她,满意地颔首,转身离去了。
*
“这可如何是好!”
昏暗大殿内,许多奇形怪状的头骨装饰在各处,照明宝石置于头骨中,但宝石虽多,终不必日光,殿内常年泛着一股潮湿气。
大殿主位上坐着一位男子,他身形高大,上身着玄色长袍,腰部往下却是一条长长的蛇尾,他头戴金冠,耸耸鼻子,深觉自己也要被这潮湿腌发霉了。
男子在宽大的王座上换了个姿势,打个哈欠,“你们,可有想法?”
众妖纷纷抬首,无数次看到王座上空着的一半。
妖族向来是妖王与妖后共同掌权,王座也是做成两人宽的,现任妖王贺兰破晓与妖后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妖王性子柔,妖后性子硬,妖王一直很听妖后的,妖后不高兴的时候会将妖王的蛇尾打成死结。
但好景不长,妖后自生完公主后,就不知染了什么病一直不见好,三年后撒手人寰。
妖王爱她入骨,从此再未续弦,王座上一直是他孤零零一人。
众妖七嘴八舌给起了建议。
贺兰破晓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等他们都说累了,点评道:“不错!都很有道理。”他抬眸望向站在第一排一白衣男子,“你怎么看呢,狐王?”
“……”
又来这套!
自从妖王得到狐王白岁这位准女婿后,有意提拔他,几乎事事都听从他的意见,白岁也很是能干,给出的都是一针见血的意见。
众妖都很佩服他,只不过有一个问题:要是这样的话,妖王大人以后能不能不要让我们先铺垫这么久啊!说这么久也怪累的。
妖王之前甚至打算别等贺兰今办婚礼了,先让白岁坐上这个位子,自己好赶紧歇歇去当太上皇。但在白岁的接连推拒后,只好罢了。
殿内众妖皆是半本体形态,一是因为妖属兽化形,不同品种兽语言不通,因此第一代妖 王从善如流地借了人族语言,当然后世也有妖认为他纯属自己懒得编,他令妖族通话也是人族语言,开会时必须保证至少头部是人族形态。
二来化人形要消耗大量法力,尽管有药水,但药水也是要法力制成的,没有妖愿意自己的法力消耗在这种事情身上,因此大多是在注意形象中,化为一半人形。
当然,一人除外。
狐王白岁每次出现在别人视线中都是一袭白衣,腰佩白玉,温润如玉,他总是以完整的人形出现。众妖纷纷疑惑他哪来那么多法力,别哪天把法力耗干了就不装了。
直到他们亲眼看到第一个敢去挑战他位子的人,被他满面笑容地掐断脖子,甚至毫无还手之力,顿时觉得自己的疑虑纯属多余。
强者就是强者,强者自有他的风格!
白岁白衣纤尘不染,他温和一笑,道:“臣以为,需加强谷内各处巡逻,防止出现新的阵法;同时,派人时刻盯着入口,防止人族又做出不利于我族之事。”
贺兰破晓一敲桌案,赞道:“甚合理。快!就按狐王说的去做,此事全权交由狐王处理。”
“……”
有妖领命,正要下去,白岁却道:“慢着。”
贺兰破晓:“还有何事?”
白岁望向贺兰破晓,福下一礼,道:“秉王上,公主一妖在外,恐遇危险,臣想去寻她,此事,还是交由犬王来做吧。”
犬王:“啊???我???”
他一脸憨厚老实,身彪体壮,脸上覆着绒绒短毛,圆眼微睁。
白岁淡淡睨过来,莞尔道:“犬王忠心耿耿,能力出众,相信必定堪当此任。”
虽然他是笑着的,但犬王明显感受到,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回头自己的头就要悬在无间谷入口了。
他欲哭无泪:“臣……臣也觉得。”
贺兰破晓对此无所谓,反正在场没有一个是不能独当一面的,他挥挥手,这件事便定了下来。
定完了,忽又记起一茬,道:“今儿那孩子真是越发顽皮了,都这个节点还在外面晃,嬷嬷,可算到她在哪里了?”
一旁有一张矮桌,桌上乱七八糟摆着不同的法器,嬷嬷忙活得满头大汗,她道:“快了快了。”
她不知活了几百岁了,做了两代人的嬷嬷了。
贺兰破晓打个哈欠,“罢了,算不算无所谓,反正你也算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