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昏迷不醒,偶尔还是能听到一些动静。”
符骞并未相信这番说辞。
不过他已收回兵权,太后又昏迷久了,再不用怕有何能威胁到皇权的东西。
所以纵使太后一直装病又如何!
他低笑道:“朕也没想到,那李骁和他女儿一样天真,还以为朕当初真不知自己身份,诚心求娶……朕只不过诓骗他若交出兵权,便保他女儿一世荣华,平安终老,他竟也信了!这种人岂配掌管我十万大军,若他被敌军诓骗,后果不堪设想!”
李令宜全身血液凝固。
她的父亲是真把女儿当成心头肉,才会为了自己的平安,宁愿相信这背信弃义的小人!
他们李家只有两个女儿,母亲荀氏身子弱,父亲心疼母亲,并未再祈盼生个一儿半子,更未曾纳妾。
他是真心疼爱这两个女儿,当初为了给大姐儿挑个好夫婿,特意未找规矩繁多的勋贵人家,而是选了出身寒门的孟瑜,嫁过去后只管享福,不用看婆母脸色。
若不是小女儿非要嫁给符骞,李家夫妇是断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李令宜悔不当初,气自己是昏了头了,以为自己运气够好,避过了盲婚哑嫁,遇上了真心喜欢之人,却不曾想他背后竟也隐藏着目的。
“母后?”见太后呆滞不动,符骞又唤了两声,道,“若母后无事,朕先退下了,礼不可废,既然母后已醒,各宫妃嫔晨昏定省是省不了的,从明日起她们便日日来给母后请安。”
*
符骞离了昭阳宫,气势汹汹回了御书房,立刻召来太傅崔寂。
崔寂,字玄真。
他本是世家大族崔氏一族中,隐于山林的二公子,却不知为何于某 日出山,找上了整日混迹于街头的少年符骞,从此后助他一步步登上皇位。
“啪——”一盏白玉瓷杯在地上崩裂。
“你不是说她过不了多久就死了吗?”符骞喘着粗气怒吼道,“为何突然醒了,还大好了?”
他在太傅面前从不掩饰自己。
太傅崔寂面色平静,任由他发泄自己的怒火。
待符骞坐下,逐渐冷静下来,崔寂才沉沉开口道:“醒了又如何?如今的太后,也不过是这宫中一件吉祥物,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崔寂此话直戳要害。
符骞阴沉的脸色渐渐好转,点头道:“太傅说得是,既然醒了,你我也不必做此无谓争执,只是往后该如何?继续下毒?还是就此收手?”
崔寂拱手垂眸,用官袍宽大的袖子遮住目光中的担忧:“此乃天意,陛下还是尊天意为好。”
他并不想章愔香消玉殒。
当初符骞为了稳固帝位,除掉一切威胁,早对太后动了杀心。
是他劝符骞,让众人看到帝王之孝,以收服那些老臣之心。
之后崔寂亲自调配毒药,只让太后陷入昏迷。
符骞缓步走向窗边,望着窗外负手而立,口中一团寒气呼出,窗外雪花簌簌。
下雪了。
符骞回首:“如此……就依太傅。”
*
“愔愔……”
夜已深,昭阳宫在一片大雪中更显沉寂,不过须臾宫殿琉璃瓦覆上一层银装,一切仿佛被这雪夜吞噬。
暖阁里碳火烧的足足,值夜的小宫女沉沉睡去。
“愔愔……”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这静谧中响起。
是谁?
李令宜倏地从梦中惊醒。
是谁?谁敢直呼太后闺名?
“愔愔。”帷帐外那声音缓慢深入人心,“给你下毒,绝非我本意。”
“若非如此,你便不能活……”
“事到如今,我竟不忍你离去……”
李令宜听了个遍,躲在帷帐里瑟瑟发抖。
她怕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一只手如鬼魅般钻入帷帐,刹那间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李令宜忙闭上眼睛装死,然而她过于紧张,睫毛颤个不停。
“……愔愔?”那人全身已伏在她身上,压得她动弹不得,“你——醒了?”
一股沁人心脾的凌冽香味窜入鼻间。
这让她想起梨花开时,也如今夜的大雪,簌簌落下。
她顿时平静下来,发觉这香味竟让章愔这具身体很安心。
“你——是谁?”她忍不住问出口。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如此僵持了片刻,外间打磕睡的小宫女突然打了个哈欠。
那人迅速放开了她,如鬼魅般消失在夜间。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