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几人叫上铜宝,一道用饭。

    崔寂十分警惕,并未同她们一起,而是站在院门处守着。

    他手下都隐在暗处,若有什么危险出手不及,还是会伤了章愔。

    他朝饭桌前望了一眼,目中隐隐有些担忧。

    也不知愔愔是否在深宫里压抑久了,才会如此大胆,像变了个人似的。

    或许她性子原就是如此?只是在章家无生母庇佑,小心惯了?

    一时之间种种猜测在他心里翻涌。

    他不喜曾经那个怯懦只知隐忍的愔愔。

    更不喜欢如今这个愔愔,仿佛要脱离自己掌控。

    可他看到她此刻正眉飞色舞的模样,生动有趣,又比曾经那个小心翼翼不苟言笑之人更令他放不下心。

    “方才听那孟老娘说,你还有铺子?”李令宜问。

    柳氏道:“那铺子是我娘家祖业,几年前我爹娘接连去世,才把铺子留给了我,幸好夫君外头事务繁忙,无空管这铺子,才允我每日打理。”

    “你既有这铺子傍身,为何不离开孟家,自己带着女儿过也比在这儿受他们欺压强。”李令宜道。

    “话虽如此,铜宝毕竟姓孟……”柳氏叹道,“且那铺子银钱进出,都有孟府派人监视,每月上交府里。”

    “为何?”李令宜不解,“我朝律法,这铺子算是你私产,夫家怎能随意动用!”

    柳氏又仔细看了她一眼,见她虽穿着普通,却相貌美艳贵气,绝不是小户人家能生养出来的。

    于是道:“恩人既是富贵人家,又岂会不知,都做妾了                                                ,身契都在他们手里,哪还分什么你我。”

    李令宜却不这么想,律法就是律法,孟瑜犯了律法,抓住此错可让御史们弹劾。

    “你这铺子都做些什么买卖?”她动了心思,“每月进项如何?”

    柳氏也不避讳,老实道:“是纸马铺子,爹娘在时还雇了些伙计,接些白事,如今剩我一人支撑,就只卖些祭品了。”

    难怪孟家没亲自打理,原来是嫌晦气。

    “光景好的时候,每月能有几十两进账都算少的。”柳氏继续道,“这两年也就每月十两了。”

    十两放普通人家可不算少了。

    这孟家每月侵吞妾室私产十两,若被那些御史知道,可够孟瑜喝上一壶。

    她忙给崔寂递了个眼色。

    崔寂道:“此事那些御史老头们不会管。”

    “为何?”除了柳氏,剩下几人异口同声道。

    “这是朝中官员家事,若无私德有损之大错,此等小事到了陛下面前,不值一提,更添忙乱。”

    如此,李令宜不得不再想他法。

    虽说孟瑜丧妻不服丧,可因李家全族被扣上罪臣的缘由,主动和罪臣有关之人撇清关系,更不算错。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崔寂耳尖动了动,提醒众人:“有人来了。”

    “这贱人死哪儿去了!”孟老夫人翟氏带人上门,“让你做几个菜而已,怎么做了一半就跑了!”

    柳氏听到她的声音,几乎立刻跳了起来:“婆母来催了,我得赶紧过去!”

    “怕什么,有崔大人在,你那婆母一时也进不来。”李令宜抬抬眼皮,有恃无恐。

    谁料崔寂听了这话,身子一侧,放人进来。

    “好啊你!”翟氏见一桌子好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怎么做菜做到一半跑了,原来是在这儿款待客人呢!你带着个赔钱货吃我孟家喝我孟家的,还敢拿孟家吃食招待别人!”

    正吃得高兴的铜宝,忙往嘴里猛塞了几口饭,起身躲在柳氏身后。

    “好啊,如今就算是赔钱货也能上桌吃饭了!”翟氏见状一步上前,就要把桌子掀翻!

    所幸崔寂眼疾手快,一把拉过李令宜,这才没被一桌子的菜翻覆在身。

    纪书宁也堪堪躲过,只剩然芳被波及,衣裙上沾了些残羹。

    李令宜了解然芳,她在自己身边做了几年皇后首席大宫女,岂是好惹的。

    只见她伸手便揪住翟氏耳朵,使劲往地上一拽,翟氏还来不及反应,瞬间趴倒在了一堆剩菜剩饭上。

    “老东西!姑奶奶可是你惹不起的!”她恨恨道。

    “哎呦!”翟氏哭天抹泪,“这还有天理没了!一群人在我家吃吃喝喝,还管起闲事来!快,去叫我儿来!他老娘被人打伤,快叫他把这些人都抓了送牢狱!”

    跟她一道来的府内家丁,立刻就要动手抓人。

    崔寂往前一站,道:“让你家孟大人出来见我。”

    几人停了手,见他一脸正色,像是有来路,不敢动手。

    已有机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