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隐藏的小富婆?



    谁承想,这话一出,任一多又白了她一眼,“又说胡话,不借钱,哪儿买得起这上千贯的房子?”

    上千贯的房子???几百万的房子???去掉通货膨胀影响,不相当于21世纪的小几千万??

    自己竟然是个隐藏的小富婆??

    “你说,这房子值多少?”任白芷再次问道。

    “西大街那处我估摸着,叫价一千贯应该没问题。鬼市子那处小不少,约莫七百贯吧。我这还是往低了说,邻家王二蛋家鬼市子那处宅子,就是当初他娘跟着咱们娘一起买的那套,上月挂牌一千三百贯,还卖出去了。”

    边听他说着,任白芷边快速算了下的一千七百贯相当于自己跟蔓菁多少天的口粮,够了!

    但转念一想,房子还有一堆未还清的贷款。于是抬头问道:“那这两处,可还要还多久的息金?”

    任一多听罢,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就跟娘说了,你还是糊涂得很。鬼市子那处还有十年,西大街那处得再还接近十三年吧。”

    任白芷听了,飞快在脑海里算了一遍,低声喃喃自语:“那我卖掉西大街那处,就可以把两处的本息都还上了。”

    不料话音未落,任一多已将手里的毛笔一搁,睨了她一眼道:“真是傻到家了!你这两处宅子的地契还在娘手里呢,怎么卖?”

    “为何?这不是我的嫁妆么?”任白芷眉头一蹙,语气中带着惊愕。

    谁料任一多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叹气道:“除了那些泼天富贵的人家,谁家嫁女还能赔上房契的?娘把两处宅子的租金给了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呀,做梦呢!”

    合着她辛辛苦苦盘算的,竟只是这两处宅子的使用权,而非所有权。任白芷瞬间觉得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方才的“小富婆梦”一瞬间就碎成了齑粉。

    “更何况,现在京城的房价涨得多快啊,每天一个价,多少人想买都买不到呢,你还想着往外卖。”任一多继续叨叨道,“这两处铺子,当年外婆选中时,西大街那处不过两百贯出头,鬼市子那处才一百五十贯。如果不是外婆指导娘去借贷,哪儿能有你现在这两处嫁妆啊?”

    房价涨得再高,终究会有头的。任白芷暗自腹诽,等到靖康之耻,这些高价的宅子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虽如此想,但她心中却对苏沫生出几分佩服。

    她二十世纪的父母便是因为不愿意欠钱,在房价疯涨之前错过了贷款买房的时机。没想到今生回到一千年前,竟遇到了一位如此敢于玩杠杆的前辈。

    “早就跟你说了,嫁人前多跟娘学学,哪怕依样画葫芦也行。别一天到晚嫌弃这些市侩经济。现在嫁人了,知道有钱多好了吧?”任一多得理不饶人,语气里满是调侃。

    任白芷却也不甘示弱,白了他一眼,心道:钱有多香,用不着别人告诉我。

    她眼珠子一转,问道,“我官人又没有咱爹那样的高俸禄,我怎么依样画葫芦?”她也想知道没有固定收入,哪里能贷款。

    任一多继续把玩着手中的毛笔,随意地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道:“爹的俸禄也不过尔尔,每月才二十两银子,加上些绢丝和粮食。本来去年好不容易升了一级,俸禄刚涨了些,却被王尚书的新法一改,又降回去了。如今家里能攒下一处住宅、一间东街巷的小书坊,还有陪嫁给你的两处铺子,全靠娘打理得当。”

    任白芷再次追问道:“可那两处能贷到款,不还是靠爹的俸禄吗?”

    “单靠爹的俸禄?”任一多嗤笑一声,顺手从她盘中拈起一颗果子,一边吃一边说道:“家里那套                                                房子贷了五百贯,每月本息就要还九贯银子;东街巷书坊的铺子每月也得还两贯多。本来爹的俸禄就捉襟见肘,还要养活书童、女使,哪里够?全靠娘精打细算撑着。”

    见任一多误会了,任白芷继续解释:“我是问,到底从哪儿能贷到这么多钱?”

    任一多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嘴角微扬,塞了颗橘子在嘴里,煞有介事地说道:“这事你可问对人了。之前我也好奇,娘不肯告诉我,我便自己去打听,才知道她是怎么‘连环套’的。娘最开始用爹的官职背景在检校库贷出鬼市子铺子的钱;接着用鬼市子铺子做抵押,从抵当所贷出西大街铺子的钱;然后再用这两处铺子,以爹的名义贷出书坊的钱。前几年,她又用这些铺子的租金收入作担保,以你的名义贷出了宅子的钱。”

    任白芷闻言,不由暗自感叹:牛啊!

    她那温婉端庄的娘亲苏沫,竟然玩起了如此高明的资金杠杆,而且还能步步为营,没有半点差错。要是她晚出生几百年,岂不是要在华尔街掀起风浪?

    不过听这意思,这边放贷也是要么有固定收入,要么有抵押物。

    “哦,对了,”任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