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一笑:“好,明婉的心意本王知道了,此刻本王只需要你乖乖听话回家休息。”他对萧逸舟说:“表兄,劳烦你护送明婉回去吧。”
萧逸舟点头应允,临行前,目光却复杂带着探寻的意味多看了沈鹤几眼。
......
楚琰与沈鹤也很快离去,唯余一辆马车静静守候于宫门之外,车旁立着一人,正是景羽。他奉楚瑄之命在此等候,然而宫宴早已散场,楚瑄却迟迟未现。
景羽心中焦急,终是按捺不住,决定入宫寻找。他亮出王府令牌,顺利通关入宫,一路疾行,直奔明华殿。
及至殿前,只见一道身影在昏黄的天色中缓缓走出,那人身着云纹白袍,袖口绣着淡雅竹叶,墨发如瀑般垂散在腰间,身姿气质泠然清寂,身侧竟无半个侍从相随。
“公子?”景羽连忙上前,一时情急称呼都忘了改口:“公子,您怎么独自在此?眼下都已近戍时了。”
楚瑄抬头望向远方天际,夕阳余晖洒满宫殿金瓦,在他清冷素雅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光辉,眼中闪烁着沉郁透亮的琥珀色。
“时辰不早了吗?”他轻声说道,随即迈步向前,“走吧,我正准备出宫。”
景羽满心疑虑地紧随其后,总觉楚瑄状态有异。
“公子,您可是在宴上多饮了几杯?唉,属下早说过,您身边应有我相随,您身子骨弱不宜饮 酒,偏那些大臣和世家少爷们们总爱劝酒!”景羽越说越焦急,断定楚瑄定是在宫中受了委屈。皇宫如此薄情寡义又冰冷残酷的地方,公子幼时便在此备尝艰苦。
楚瑄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景羽,你想哪儿去了?我心中自有分寸,若我不愿多饮,何人能逼迫得了?”
“那公子究竟在宫中遭遇何事?怎地一副失落受挫之态……”
“是吗?”楚瑄微微一愣,“没有这么夸张吧?”
一点都不夸张,景羽劝道:“公子,您不喜这皇宫,日后便别再来了——当然,除夕宫宴这等大事还是得给面子出席,横竖一年也就这么一回,免得那些好事的谏官又上书参您。”
“景羽,并非你所想那般。”楚瑄无奈。
轻叹一声,他忽然问:“你可还记得醉仙楼那次遇到的刺客?”
景羽眉头一皱,恍然大悟:“哦,那个粗鲁的女人!她还追到长安坊去了,每次遇见都对公子动手动脚!”
楚瑄轻声道:“我今日在宫中见到了她。”
“宫中?她怎么会出现在宫中?”景羽瞪大眼睛,“今日除夕宫宴,百官皆入宫赴宴,莫非她是哪家官宦的私卫?”
“差不多吧。我早觉她身份不简单,如今看来却更是棘手。”
景羽越听越不放心,“那她认出公子了?没对公子您怎么样吧?”
“唔,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又不辞而别。”
“这......”景羽愤懑道,“又被她逃了,之前在醉仙楼是如此,在长安坊也是如此,着实可恶!”
他信誓旦旦地说:“公子,下回再见,属下一定能将她擒住!”
楚瑄却摇了摇头:“此次身份暴露,恐怕她不会再轻易现身。”
“那属下替公子去追查,只要她在京城,属下掘地三尺也能把她找出来!”
“不必了,她若有意躲避便很难寻得到。”他眨了眨眼,长睫轻颤,似有流光溢过。
“除非,她主动现身。”
景羽不解:“公子此言何意?您打算……”
楚瑄唇角微扬,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醉仙楼赵佑一案虽已重审,但仍被大理寺卿强行按原判执行。即便大理寺不在乎公道,但赵丛翰,却不可能不在意杀子之仇的真相。”
*
除夕宫宴后,沈鹤便被楚琰以不容抗拒的态度带回了王府。
那日宫中发生了太多事,沈鹤总觉得楚琰情绪微妙,难以捉摸——他嘴上虽说无怪于她,甚至称赞她轻巧化解了太子一场阴谋,还予她不少赏赐。
但她确信,楚琰是在生气。
也许是不满她自作主张行事——那日明华殿上本该是他向皇帝请旨赐婚的大好日子,却被搅得纷扰不宁。
这些天沈鹤一直待在王府,楚琰公务繁忙每日很晚才回府,却不给她指派任何任务,甚至严令她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严格来说,是连这间院门也不许她逾越。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日,沈鹤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监禁”这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