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事的前因后果。
苏晟杰与太子交好,太子微服出行,因争一女子与刑部尚书之子张阜发生冲突,不慎失手推张阜入河,张阜溺水身亡,而苏晟杰就在现场。
刑部尚书张德雍是二皇子生母张贵妃的嫡兄,皇后去世多年,后位空悬,张贵妃暂领后宫。
不过经大理寺查案,最终结论是,张阜自己不慎落水。
而张德雍岂肯罢休,太子有建祯帝护着,他不敢针对太子,却不肯放过苏晟杰。
想来苏晟杰此次溺亡,必有张德雍的手笔。
老夫人想到自己早逝的长子,声音中难掩悲苦:“曦儿,晟杰是个好孩子,侯府在京中眼线不多,咱们知道的时候,事情已成定局。你舅父只有一子,你舅母高龄产女本就不易,若以后无子,他们可怎么办啊?”
裴霁曦来京近一年,身边无一好友,不敢结交权宦,不敢私下交友,只有表兄不畏他故作拒人千里的冷意,时常来府中与他插科打诨。
但他也掩去悲苦,安慰祖母:“祖母莫要忧心,小心伤了身子。”
老夫人叹道:“你舅父如今身在朝堂之中,经此一事,无论哪方势力,都不会再接纳他。张家那里,更是与他结了仇。你得空,还是去见见你舅父,看看他接下来的打算,侯府能帮的就帮,毕竟我们在朝中,也就这门亲戚了。”
裴霁曦点点头。
老夫人带着裴霁曦一同去苏府吊唁,老夫人身边有丫鬟,初雪晴就留在了府上。
苏府之中,深秋的冷意伴着悲穆的气氛,在白色丧幡的飘扬中,更显寂寥。
香案上的烛火奋力燃烧, 苏晟杰的棺椁安静的在那里昭示着死亡,耳边回荡着凄烈的哭声,纸钱焚烧的焦味充斥在灵堂之中。
老夫人痛哭那个笑颜澄澈的孩子,连裴霁曦也红了眼眶。
他的舅父苏远达,只是年近四旬,竟如枯木般老去,早生华发。
苏夫人刚生下幼女不久,就痛失长子,在灵堂之中哭得喘不过气,哭着哭着,她突然扑到棺椁上,喊着:“我儿死的好冤啊!冤啊!”
苏远达急忙过去拉她,用力抱住她,把她的头按在胸前,不让她发出声音。
苏夫人捶打着自己的丈夫,渐渐失去了力气,哭晕了过去。
来京近一年,裴霁曦为避嫌,不曾拜访过舅父。本想在苏府为小女儿举行百日宴时,要正式拜访一次,可未成想,没等到表妹的百日宴,却来了表兄的丧礼。
苏远达让人带着老夫人去休息,自己则带着裴霁曦到了书房之中。
苏远达和裴霁曦沉默地坐着,苏远达的目光空洞,神思涣散,像是突然冒出来的皱纹为这张脸平添了些许悲凉。
须臾,裴霁曦打破了沉默:“舅父,表兄之事,可有需要侯府帮忙的?”
苏远达茫然回神,沉思须臾,道:“帮?有甚可帮?再怎样,晟杰也已经去了。”
裴霁曦闻言道:“舅父节哀。”顿了顿又道,“可出了这番事,即使张尚书不再追究,陛下会担忧舅父脱出太子党派,那舅父的仕途……”
苏远达虽然只是三品侍郎,可他身处六部之中最重要的吏部。想他庶子出身,妻族平庸,即使一身才学,不依靠党派,也很难在仕途上有所发展。侯府地位敏感,他又不能倚赖,只能亲近太子。
可如今这事一出,即使太子于他有愧,皇上岂能相信他对太子毫无芥蒂?
苏远达嗤笑一声:“仕途如何,又有何碍?如今我只想守得妻女平安,哪怕回到白身,也好过在这混沌之中挣扎。”
裴霁曦有心相助,毕竟这是母亲唯一的兄长了。可侯府如今如履薄冰,也无法出头与刑部尚书对立,听到舅父这心死如灰的话,他回道:“舅父一身才学,若空留白身,是社稷之失。若舅父有需要曦儿相助的,我义不容辞。”
苏远达深叹口气,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折身离去。
*
京城风云诡谲,虽没有战场嘶鸣,却在有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招招令人毙命,防不胜防。
远在北疆的战场,也突然失了近年来的平静。
北狄王去世后,其子觉罗尔穆继位。不同于父亲的谨慎,觉罗尔穆一继位就开始吞并周边部落,势力日渐壮大。虽然现在未犯大宁边境,可大宁也要开始未雨绸缪。
借着北狄的异动,定远侯上书陈情,希望其子裴霁曦能到北疆助其一臂之力。
皇上允了裴霁曦去北疆,却以边境不安稳,老夫人需在京静养为由,让老夫人、李氏以及庶女裴雨檀留在京中。
裴霁曦本想只带两名小厮以及初雪晴上路,可老夫人怕初雪晴一人照顾不好他,楞是让他把院子里的丫鬟,并一干侍卫都带走了。
于是,初雪晴结束京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