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不悦

每一个人,怎么看都像是鬼,谢玄淮除外。

    柳凝雪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迅速奔到谢玄淮身边,假装很关心他学得怎么样的样子。

    “练得如何了?你在做什么?”她问。

    谢玄淮有些莫名其妙地扫了她一眼,这人又想搞什么,平时也不见她对自己的学术这么上心。

    谢玄淮道:“复盘你是怎么一步步教错,然后我自己又是如何一步步纠正的。”

    柳凝雪:“……”

    面子丢大发了,内心正尴尬着,旋即又想到他已经厉害到能自己摸索出术法步骤了,又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

    谢玄淮很是不解地看着她,她是傻子吗?在笑什么?

    柳凝雪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谢玄淮心目中的形象变成了何样,她轻咳了几声,道:“你……会用就好……别的都是小问题……”

    柳凝雪越说越心虚,谢玄淮知道她学术不精,也实在好奇她到底从哪里看来的这么多高深的术法,且他总觉得自己对这些术法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就好像他很早之前便熟练于心。

    谢玄淮凝眸打量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问道:“世子妃平日里似乎从未佩戴                                                过玉佩,今日怎么有兴趣戴了?”

    “玉佩?”柳凝雪的目光随着他的视线下移,“哦,你说这个啊,这是我一开始就带来的了,只不过一直没戴出来。”

    谢玄淮盯着玉佩看了一会儿,道:“这玉佩……瞧着有些眼熟。”

    柳凝雪一愣,抬眸去看他,原本明亮的眼睛更添了几分光彩,说:“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这玉佩很眼熟,对吧?”

    她目光殷切,迫不及待地想要证实什么,谢玄淮静了片刻,明明他对玉佩就是有一股熟悉,可话到嘴边却成了,“不熟悉。”

    柳凝雪听到回答难免失落,“好吧。”

    不知为何,谢玄淮听到她这个回答心里却不是滋味,就好像有一团棉花堵在了他心口,让他备感难受。

    江荨和沈如珩很快就城南回来了,他们先行去敬王府,这次的守门老人见到两人也不敢多拦,知道他们是司灵监的人,还是世子妃专门请来,忙客气地打开府门让他们进去。

    “江姐姐!”

    刚进门就听到柳凝雪的喊声,江荨转头看去,便见一身明黄的谢玄淮旁边的柳凝雪。

    谢玄淮很少见柳凝雪这么欢快的喊声,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江荨和沈如珩,说道:“你认识他们?”

    柳凝雪疑惑地回道:“昨日我在府上遇险就是江姐姐和沈公子救的我,我自然是认识他们的,且他们也是我跟你说的请来府上除邪的司灵监,有什么不对吗?”

    谢玄淮面色很淡,“没有。”

    柳凝雪便不再理会他,走到江荨身边问若婵的事情,“江姐姐,若婵在三年前就死了,你说的是真的吗?”

    江荨收回打量谢玄淮的目光,低头对柳凝雪说:“是真的,若婵三年前便已嫁人,嫁到了黄家村,没过多久就身亡了。”

    听到这里,柳凝雪又是惊起一身冷汗,一想自己和一个鬼待了这么久,她就感到一阵恶寒。

    “世子不知此事吗?”江荨声音增大了几分,一双眼睛直直看着谢玄淮,她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昨日自己的妻子遇险,没出来过一次就算了,今日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当真凉薄至极。

    谢玄淮也不避讳地回视她,淡声笑道:“依江娘子所言,我该知道些什么吗?”

    江荨出声质问道:“昨日世子妃遇险一事,敢问世子去哪了?还有若婵是邪祟一事,你可曾知晓?府中侍女这么多,为什么偏偏选若婵这个洒扫丫鬟去伺候世子妃?”

    方才还在抱臂观看的谢玄淮,这时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掀起曲廊上垂下的翠绿风帘,向他们走近。

    他笑道:“昨日我并未在府中,回时听到世子妃遇险,我自己也心疼不已,至于若婵一事,江娘子说笑了,这府上的事情哪能由我作主呢?”

    江荨一时语塞,敬王府的遭遇,在上京城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可纵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她看到谢玄淮便不喜的感觉。

    直觉吿诉她,此人远非表面上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