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梅娘子

    春日垂柳拂岸,河上碧绿如玉,飘荡着片片洁白梨花。m.wenqishuku.cc

    上京城城东处的鹊喜桥是大多数未婚男女来处,他们或是被家里人逼着来,亦或是特地来寻艳遇的,如江荨这般就是被江父江母逼着来相看的。

    而她相看的对象正是南宫无忧,两人的父母是世交,她和他又是从小一起长大,除却去衡山修道的那几年,小时候的他们几乎是天天见面的,可谓是青梅竹马。

    既是世交,两家也有意让两人结亲,曾在年幼时有过口头之约,只是江荨自衡山回来就一心修道除祟,无意儿女情怀,所以才一直拖到今天才逼着江荨挤出时间去和无忧见面。

    河岸边有品茶赏花的雅座,江荨去时,不少雅座已经坐满了男女情人,无忧也提前在预定好的雅座里坐下等她了。

    江荨站在不远处看了他一眼,他今日好生打扮了一翻,穿着淡青色的衣衫,一半的长发挽起用玉冠束着,修长的十指握着一把折扇,柔和的面容盈着淡淡的一抹笑,平日见惯了他在官署的官员装扮,现下这么一见倒显得有几分清冷出尘,江荨不免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尉迟渡?”江荨喊了一声。

    无忧闻声抬起头来看她,这一看便有些愣了眼,江荨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襦裙和大袖,挽了个堕马髻,温暖的色调冲淡了她眉眼一贯的凌厉与坚定,现出三分恬雅娴静,只是她眼中的冷淡依旧,不解风情伤郎心。

    他笑了笑,回她道:“阿荨,你来了。”

    江荨向他走去,但由于裙摆过长,她不小心踩到踉跄了一下,无忧见状,下意识地起身去扶她,可还没等他站起来,江荨自己便稳住了身子,无忧只好又坐回去。

    她蹙了蹙眉,提起裙摆走过去坐下,面对着无忧,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在官署常见,无忧目光倒也坦荡,拿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

    无忧道:“可是衣裙不合身?”

    江荨道:“早年行笄礼的时候,母亲送的,没穿过,不知道不合身。”

    无忧一听便知,定是江母逼着她穿上来见自己的,他道:“寻常穿着便好,不必太过隆重。”

    其实也不怪江母逼她穿上,因为江荨的衣柜里清一色的白,能拿出手的少之又少,之前倒是有一件橘色的,但也因除邪祟弄脏了。

    说完,两人便没有多余的话题了,无忧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刚想开口找话题,却听江荨道:“刘子闻的事情处理的如何?”

    在江荨看来,这是处理公事最好的时机了,她对他并无多余情感,想来他也是如此,无忧听完,猛地咳嗽了一阵,他忙用衣袖作挡,将脸偏向一旁,咳得一张白玉的脸涨得通红,道:“处理完了。”

    “待钦天监拿公文一对既可。”

    钦天监和司灵监共同处理捉鬼除祟一事,每处理完一件邪祟之事,两监都会保留一份档案,以供日后参考,为免出错,通常会在记录完后,会将两监的档案互对一下,直至相同。

    江荨点了点头,她对刘子闻的事情一直保持着怀疑,只是查下去却一点线索也没,再加最近监长还没有回来,司灵监大小事都落到了她身上,腾不出时间去查,她只好暂时放弃。

    江荨深思着,无忧踌躇片刻,道:“春日江边梨花正盛,闲坐在这里也无事,不如去赏花如何?”

    “赏花?”江荨面上明显出现了犹豫,正想拒绝,她身边的侍女就上前在她耳边低声唤了声,“小姐……”

    江荨转头看她,侍女虽没说下去,但光看她脸色便已明了。

    江荨只好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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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春楼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都看着何妈妈,或鄙夷,或不屑,或厌恶……

    何妈妈面临着千人所指,她面上尴尬,却说不出话来,那紫衣公子已经拽着人往前面来了,他说道:“何妈妈,大家平日里也给楼里的姑娘花了不少钱,可你呢,却把我们当猴耍,是不是太可耻了些?”

    那少年看着温温和和的,说出来的话却一句也不饶人,何妈妈的面色被她说得青一阵白一阵的,旁边也有不少人附和起来,嚷嚷着要何妈妈给个解释。

    何妈妈本就理亏,手帕绞紧了,银牙咬碎了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站在原地低着头任由他人指责。

    “我说呢,这满春楼怎么干起慈善来了,原来是打定了主意坑我们呢,合着是把大家当成了傻子!”

    “要我说,何妈妈,你这么干就不道德了,这上京城花楼这么多,你干不了就滚!”

    “就是就是!退钱退钱!!”

    可何妈妈又岂是那种拿了钱还能放手的人,平日里就抠门的紧,现在更是不可能退钱的。

    林月明理了理衣摆,让人抬了一张太师椅来坐下,傲慢地开口道:“要我说,何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