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想说她一点不担忧,敬王府太沉闷了,她一点都不想多待,住在这里才能让她感受到一丝丝享受生活的气息。
林月明行事也从不拖沓,刚说完,转头就去吩咐侍女,道:“这几日世子妃就住在我的院子里,去给她安排房间。”
侍女领命退下,柳凝雪道:“我可以问郡主一个问题吗?”
林月明眼都没抬,说:“问。”
柳凝雪道:“郡主为什么想要查这件案子,以司灵监的能力破这件案子只是时间问题,郡主又何须多此一举?”
林月明抬眸扫了她一眼道:“与你无关,你只需帮我破了此案,教我术法即可。”
柳凝雪心中仍是疑惑不解,以林月明的身份找什么样的得道高深之人不行?为什么偏偏找她?
柳凝雪问她:“郡主要我如何助你破了此案?”
林月明闻言,对身旁的侍女勾了勾手,侍女会意呈上两张纸来。
白纸上写满了正楷,林月明接过白纸递给她,道:“这是我命人去查的春葵,她是与这件案子关系莫大,说不定奶就是突破口。”
柳凝雪接过白纸认真看了起来,上面写了春葵的家世及一些事迹。
既然是合作,林月明也必要再多瞒她什么,直截了道:“我之前便见过几位死者手背有梅花印记的,但因为没发现有关邪祟的痕迹 ,所以案子一直都是由大理寺去处理。”
“他们都认为这是连环杀人案,但我天生就对邪祟之气敏感,能感受得出现场残存有邪祟气息,虽然很是细微。”
“春葵事发时就在场,很可能她知道什么,只是没想到她疯了,除了你她谁也不认。”
柳凝雪边看边听林月明的解说,心里已经明白几分,春葵被她爹卖进满春楼时就得了疯病,只是偶尔表现得正常。
何妈妈不舍得自己的银子,又看她姿色不错,所以即使春葵每月会有几天的时间发病,她也依旧让春葵去接客。
这一来二去的,春葵的病也得不到治疗,疯病加深,这次又目击了杀人现场,在一连的打击之下彻底疯了,以为自己还停留在十六岁被卖进满春楼前。
她会把柳凝雪认作娘亲,是因为她的娘亲年轻时和柳凝雪长得有几分相似,且又喜欢穿粉衣。
林月明道:“她娘死得早,自己又被折磨疯了。”
柳凝雪望了她一眼,问她道:“想破案要从春葵下手,可春葵在司灵监被关着,我们怎么找她?”
林月明敛去眸底的一抹异色,看她道:“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我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见她只要我抬抬手。”
柳凝雪再一次感叹权力的力量,她喝了一口茶,道:“事不宜迟,我们下午就去司灵监吧。”
见柳凝雪这般爽快利落,林月明心中的好感又多了几分,道:“行。”
——
重门深院处,屋宇檀香萦绕,微风徐徐,吹动廊下银铃轻晃。
院落静谧至极,针落可闻,屋中临窗榻上,端正地跪着一人,一身蓝衣打理得一丝不苟,修长如玉的手指拨弄着炉中香灰。
夕阳温煦的柔光落在他堪比仙人之姿的面庞之上,明明相貌柔和,却无端生出几分冷淡疏离来,宛如天上宫人,令人望而止步,可望不可及。
这时,一名侍女从外轻步走了进来,朝他跪下来说道:“公子,永善郡主和敬王世子妃去司灵监了。”
她说话不疾不徐,语气不轻不重,面色平淡和缓,显然训练有素。
李慕言闻言,手上动作停下,平静无波的凤眸微抬,轻声说道:“敬王世子妃?”
他这般轻声低唤,却像是情人间的亲昵耳语,缠绵悱恻,意蕴深长。
“是她……”
侍女道:“要不要……”
“不用,让她去。”
话落,侍女退了出去,夕阳余晖依旧,李慕言双手平齐放到膝上,他低眸看了眼桌上的发簪,这是那天她用来刺蛇的发簪。
当时她杀生的眼神是何其的决绝,全然没有半分平常女子该有温柔娴雅。
真是有趣。
李慕言又将手中的两枚铜板放到桌上,与碧玉的发簪两相交映,莫名透着一道诡异的气息。
他将桌上玉簪拿上,放在手中细细观赏,慢慢品味,眼眸面色出奇的平静,平静到极致竟现出几分疯狂。
“很期待你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