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露没入职前就知道杨校长要退休,但她没想到校长换届选举来得这么早。m.shangyuewu.com她站在学校公告栏前,看着公示出来的有选举资格的候选人名单,白世尧的名字排在第一位。她又看了一眼校长换届选举会的具体时间,就在不到一个月之后。
陈月露轻轻吞了一口口水,时间太紧张了。
她用手机拍下选举资格的候选人名单,上面的人名她几乎全部不了解。
而陈月露只在入职时跟白世尧打了一次照面,之后两人的接触很少。白世尧一直在忙的就是换届拉票的事情,他像个采蜜期的蝴蝶一样,活跃在学校的每个角落。而他那副看上去亲切温和的微笑也从来没在他的脸上下来过。
连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是。
陈月露入职一周后,曾组织对学生做了一次生理知识科普,她在准备的生理知识讲解小册子的右下角写上了自己的联系,让觉得遭遇过不舒服对待的学生可以勇敢与她联系。
“保护好我们的身体。”陈月露举着她所印刷的小册子对每一个学生说道。
没想到在两天后的教职工会上,她办的这场活动被白世尧特意提出来表扬了。白世尧用开放包容的语气盛赞了陈月露在工作上的积极主动,创新能干以及怀揣着对学生可贵的责任心。
他那张笑脸,没有一点缝隙。
陈月露感觉到自己像是只误入了对方领地的动物,被对方站在悬崖边上高高俯瞰。
接下来几天,她花了一点时间把校长候选人名单里的人员小小调查了一下。这实际根本不难,她到每天下午两点半的时候,都会洗好水果,带上雪花酥、山楂片各种零食去各个办公室里分发。
陈月露带着温顺的笑,往窗户边上一坐,可以听老师们家长里短的闲话听上一个下午。
才四五天的时间,她就大致了解了这几个候选人的口碑。
人们都认为白世尧当选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这个选举会就是个过场,”一个心直口快的老师剥开一个花生说:“白世尧肯定当选,他在那位置那么久了,轮也轮到他了。”
陈月露假装不理解地插嘴道:“白老师这么厉害啊,这么年轻就能当上校长,我上学那几年,他还是个管人都管不住的新老师。十多年前,不是还闹出过事儿吗?他管的班儿,死了一个学生。”
她故意提起的事儿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面上扔进一个石子儿。几个年轻的老师都纷纷停下笔讨论起来,“真的假的?”
“这种教学事故,怎么处理的后来?”
在场对当年那事儿知道的并不多,最后是年长的地理老师开了口,“那案子早判了,三个不知好歹的学生跟另一个女孩闹着玩儿出了意外,女孩儿死了。白世尧当时虽然是女孩的班主任,但事情发生是在寒假期间,给他定的责任不重。”
她顿了顿,含了口茶水润嗓子,继续说:“他能升上去,主要还是因为他有一点背景和人脉,那事儿没多久后,他拉到了市里企业的赞助,把学校破旧的操场和体育馆都进行了翻修,那个赞助者是他班里一个孩子的家长。听说他家里还有个亲戚,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啥亲戚啊?”
“这也只是听说,这么多年,谁也没见他透露过一点半点口风。”地理老师补充完,吐了两口茶梗子。
另一个老师说:“以前他年轻经验不足,这么多年下来,这做事儿也没有谁比他更八面玲珑了。瞅最近这架势,人家可老能体察民情了。”
一时分不出来他这话是阴阳怪气还是真心称赞。
“也不见得是白世尧呢,王利民那个大脑袋瓜不早也想往上走呢吗,人家资历不比白世尧低,也干老多年了。”
“王利民哪儿有白世尧形象塑造得好?”
“管他谁当呢,谁当这日子都一样~”
“白世尧那个风格,上任肯定要加大形象工程力度。”
“就是,那肯定还是不一样,各自侧重方向不一样。”
“你没看,王利民最近也较着劲儿呢,都野心大着呢。”
……
陈月露一边听,一边把剥完的橘子皮轻轻丢入垃圾桶里。
此时,赵冬阳的店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黄得洪已经坐在店门口连抽了三包烟,他穿着一个黑色背心,黑蓝色裤衩,脚上踩着一双凉鞋,整个庞大的身体挤在一张小马扎上,他一手摩挲着脖子上的紫砂吊牌,一只手刷着手机。
“你……你找谁?”张继国皱着脸,伸手指着黄得洪。
黄得洪瞥了老头一眼没搭理。要不是车里太热,这儿有空调,他也不稀罕坐在这里。他起身又从冰柜里拿了一瓶饮料,付了钱,继续大大喇喇地把自己摆在门口。
赵冬阳看了他两眼,把张继国推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