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过度,总之这不是什么好迹象。
回到席位后,接下来就是各种官场的客套,毕竟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朝堂人精,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没有谁能比他们更懂,通通捡着好听的来,把沉忆辰给称赞仿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似的。
面对这些恭维,沉忆辰仅是笑着谦让敬酒,并没有给当做一回事。
酒过三巡之后,在场众人都有着微醺的醉意,景泰帝朱祁玉也仿佛找回了与沉忆辰最初相处的感觉,放松了许多带着笑意问道:“沉爱卿立下如此大功,朕都不知道该如何嘉奖。”
“要不沉爱卿你自己说说想要什么,只要朕能做到,定能尽量满足!”
沉忆辰不知道皇帝是喝醉了还是开玩笑,反正这种话语一律当醉话看待。他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拱手朝着朱祁玉回道:“漠南蒙古能并入大明疆域,靠的是征讨军跟辽东军将士浴血奋战的结果,臣不敢贪功。”
“如果陛下要嘉奖于臣,不如嘉奖给征战将士,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听完沉忆辰的诉说,朱祁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确实征战塞外苦寒之地艰辛无比,不能让有功将士们寒了心。
于是随手一挥,大气许诺道:“沉爱卿说的有道理,朕跟朝廷不能亏待了为国征战的将士们,诸位爱卿你们说说该如何犒劳三军?”
本来是一个喜气洋洋的赏赐问话,结果接下来出现的一幕,却完全出乎了沉忆辰的意料。在场的中枢重臣,居然没一个接景泰帝朱祁玉的话语,仿佛都如同没听到一般沉默不语。
什么意思?
沉忆辰喝的不算多,此时都有些懵圈了,理论上这种大军得胜回朝的赏赐,不是早就确定好了走个过场。朝堂之上大家其乐融融一番感谢皇帝天恩浩荡,底层将士们到手拿些赏银,能回家给父母妻儿改善下生活。
结果皇帝已经开口了,下面官员却没有做好赏赐预桉,无法给出回答吗?
这种低级失误,不应该出现在紫禁城吧。
沉默许久,坐在沉忆辰对面的忠国公石亨,才面露难色的开口道:“将士们开疆拓土可谓劳苦功高,臣建议无论官职高低均加派一个月饷银,好好犒劳三军的艰辛。”
一个月饷银?
沉忆辰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明朝将士饷银普遍在一个月一两左右,战时有安家费等等补贴,大概一个月一两五钱的样子。按照以往大军归来的惯例,不说赏个十两八两的,五两银子不能少吧,结果现在才赏一两五钱?
而且这还是朝廷名义上的一两五钱,真正能到将士们手中,沉忆辰估计赏银怕是得打个对折,再加上会用宝钞这种废纸以及仓库的陈年物资抵钱,实际上到手能值五钱就不错了。
石亨哪怕身为大明国公,怎么说也是从边关一步步爬上去的,文官不知道里面猫腻也就罢了,难道他一个武将还能不知道这点赏银不够吗,又是怎么说的出口?
可能是感受到沉忆辰目光中的不满跟愤怒,石亨脸上的表情难堪到了极致,他其实也是有苦说不出。
征服兀良哈三卫,并且在漠南蒙古设立州县,确实是赫赫武功。但问题地是拿到手了,后续守住跟建设,那花钱简直就如同流水一般。
别的不说,单单草原上凭空伫立的五座卫城,并且再加上配套的长城跟烽燧堡垒,一年多时间修建完毕朝廷财政就拨付了天文数字!
如果单单是北方战线还能勉强维持,南方靖远伯王骥深入缅甸腹地,按照后世的版图已经打到了印度的阿萨姆邦,并且还光复了永乐年间设立的底马撒宣慰司,军费支出已经快要把朝廷给拖垮了。
要知道经过明英宗的正统朝十几年折腾,现在的大明早就不是仁宣之治后的国库充盈,每年都处于财政破产的边缘游走,朝廷本来连赏赐将士的钱都拿不出来,还是石亨率领着一众勋戚武将据理力争,这才有了一个月饷银的奖励。….可问题是石亨没办法把这些当面说出来,朱祁玉最近这段时间沉迷丹药跟女色,对于朝堂上的事务过问不多,直接坦白说朝廷没钱嘉奖,那不是相当于公开打皇帝脸吗?
朱祁玉并不是那种完全“昏庸”的皇帝,只是最近被易储的事情困扰,让他稍微有些疏忽朝政。感受到武英殿内的气氛不对,以及石亨脸上神情变化,他大致就猜测到了原因为何。
于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说道:“那就按忠国公的建议,赏赐将士们一个月饷银。”
“陛下隆恩浩荡,将士们定会忠君效死!”
内阁首辅陈循,恰合时宜的奉承了一句,配合把这件事情给带过去。
在场众人均是心知肚明,唯有沉忆辰感到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但皇帝都已经开了金口玉言,赏赐这东西也没办法在庆功宴上讨价还价,沉忆辰只有强压住内心的不满,来逼迫自己从战场习性转换过来,适应官场的节奏。
不过赏赐这东西可以少,战功换来的赏银却不能少,大明自朱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