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一心为民的好皇帝。”
“秦越?”无拂看着谢府中发生的一切,和阿尧一样有点颠覆自己的认知,他方才设计将皇家军一网打尽,如今却告诉他万国早已灭亡了?那他刚刚费尽心思的报仇算什么?“秦越死了?现在是什么朝?”
“你不会也是秦越的受害者吧?”苏行怜本来还在担忧自己的生死,这下仿佛见到了队友一般幸灾乐祸起来,“可惜了,寻仇无路。等该死的人真死了,再回过头去看看,往事早已成了过眼云烟。除了自己,还有谁会记得当年别人对自己犯下的罪呢?”
“我知道了!无拂,你抓错人了!”阿尧脑子一下子转过来弯,“新帝的精卫是程将军带领的天罡卫,不是你们说的秦越的军队,他们可都是好人!方才我为演戏跪了半天,程将军还偷偷塞药给我,你不能乱杀好人!”
“……”无拂看着阿尧甩了半天自己的衣袖,心中烦闷,只好挥手撤去了结界,将那些无辜被困的天罡卫将士们从弥生幻境中释放了出来。
将士们突然在谢府中现身,左看右看仿佛自己刚经历了一场怪梦,但很快他们发现了跪倒在墙角的贺明,又赶紧跑过去护驾。
无拂看着眼前的一切,恍惚疑问今夕是何夕。
苏行怜也同样还在闷闷不乐地哼着气。自几天前意外落入人间,她仅存虚无的残识到处飘荡无处安家。也不知是不是执念过深的缘故,她又来到了京城,到了曾经和那个人结下海誓山盟的地方。可她早已恨他入骨。为了让皇帝下旨 抄谢家满门,她费尽心思钻进了皇帝最爱的丽妃身上。没想到丽妃刚刚生产完小皇子,身子骨弱得不行,她堪堪只能使出三成的狐族媚术,没想到这竟远远不足以让眼前的皇帝受其蛊惑。
“你不是婉晴。”已至中年的皇帝贺明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同,他怕袁婉晴的身体受到狐妖伤害,只能心平气和与她交谈,“你把婉晴藏哪了?如果有什么需求我可以尽力满足你,哪怕要我身死也可以,但请你不要伤她,她才刚生完阿允,经不起折腾。”
连媚术都无法控制的男人,他对她该有多爱啊。
但即使这么爱一个人,他不还是没有将她立为皇后?苏行怜心中冷笑,她认知中的男子皆是如此,爱是爱的,但也能同时爱好多个,他们的爱总是如此廉价。“你既然这么爱她,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后宫妃子。”
贺明叹气:“那是婉晴自己不愿。她的父亲本就是我义父,陪我杀敌四方出生入死,于我有恩师之情,她说若因此立她为后,恐朝中忌惮权倾一方,不但令其父在众目睽睽的紧盯之下寸步难行,也会因内部猜忌横生令刚成立的朝政不稳。她心中固然有大义,劝我以天下为先,但我的心意从未改变,自始至终她是我今生唯一挚爱——姑娘还有何疑虑?”
“你当真愿为救她割袍断义不顾一切?”苏行怜仍是不愿相信男人的鬼话。
“不是的。”贺明解释,“于她有情,于兄于国亦有情,若此情无法两全,贺某宁愿自己殒命,也不会对不起任何人。”
苏行怜没想到,自己死了四十多年,人间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素来知晓人间天子的后宫座无虚席,君对臣更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眼前的新帝竟会为了不背叛爱人和臣子选择宁死不屈,这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见他如此,苏行怜也不再为难他,她说:“我要见谢渝舟。”
“原来姑娘就是那位渝舟无法放下的梦中人。”
“谈何放不下?”苏行怜来了气,“他自私又胆小,可以为了仕途枉顾他人性命,昧着良心为昏君卖命,于他而言自己永远是第一位,何必在我死后装深情。”
“渝舟不是这种人。”贺明知晓说什么苏行怜都不会相信,还不如让她亲眼所见,“我即刻下旨抄谢家满门,你且看他会不会为了谢府上下几十余人性命和我的安危逆行而上。苏姑娘,你和渝舟之间的过往我不甚了解,但你既有机会重返于世,便是上天给了你这个机会,若有未解心结,还需自己前去亲眼看,亲口问,方能知道他为你做了些什么。”
狐香效力已过,谢府中昏睡过去的下人们开始一个个苏醒,尚不知晓府中刚刚发生了什么。而谢府大门处,苏行怜看着述羲背着失去意识的谢渝舟往外走,忍不住问身旁的阿尧:“你们引渡人,是不是可以带残识重回过去,重走一遭心境中最难放下的旧事?”
阿尧担忧地看着受伤的林恃无和谢渝舟,朝苏行怜点点头:“幻境因梦而生,梦醒而灭。一旦进入弥生幻境,若非你彻底放下心结幡然醒悟,我们都会被困在梦境里出不来。即便如此,你还愿意回到过去吗?”
“嗯。”苏行怜长叹一口气,“不然,我和他的恩怨将永远不会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