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怜看了一眼无拂,凑上前去同阿尧不好意思地轻言:“我游历人间千年,阅尽情爱无数,怎就遇上谢渝舟这样个呆瓜?”
“…………” 阿尧深吸一口气,“你不会是要问我该如何捕获谢大人的心吧?”
苏行怜连连点头:“我见二位感情真挚形影不离,很是艳羡。反观自己,分明我也能帮上忙,可渝舟总是执意孤身涉险,也从不与我说他究竟在密谋些什么。
正如今日,家家户户都在过节,他偏要独自守在冤魂无数的御史台中与那些卷宗一起度过。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可他越这样,我反倒越对他好奇了……”
“等会。”无拂及时纠错,指着旁座的阿尧道,“她只是我的仙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苏行怜睁大眼睛头脑风暴了一会,不敢反驳一句。
阿尧自然反击:“你别得意,谁听谁的还不一定呢。”她接着为苏行怜解忧:“所以,你想要我们怎么帮你?”
“渝舟前段时间分明对我关怀备至,温柔体贴,可近来却行色匆匆,对我也不闻不问。虽然如此,我屋里的柴火却都是新的,衣裳也是我喜爱的,就连饰品脂粉都是让下人拿市面上最好的送到我屋里来。
他本不该是这样奢靡的人,最近是怎么了?我想请你们帮我去探探他究竟在做什么,总不会和那姓高的同流合污了吧?”
“你说还能怎么?他喜欢你,却不敢让你知道,但又不忍心你受委屈,只能默默对你好。”无拂脱口而出,说完却又后悔了。不对啊,他从未喜欢过人,怎么能对答如流?
于是果然被阿尧呛了:“你这妖龙,又懂什么是喜欢?!”
“……”无拂识相闭了嘴。
阿尧拍着胸脯向苏行怜保证:“你既知晓他不是这种人,更该相信他。你放心,我们正好也有一些疑问需要找他解开,顺带帮你探探他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阿尧是在朝堂之上听了秦越向他下达通牒的人,她如今心中万分清楚谢渝舟是不愿苏行怜有危险才对她视若不见。
但她不明白为何明明这般不愿,最后他却还是带着官兵攻向了青丘山。
这中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苏行怜不知,那就只能从谢渝舟处寻求突破。
是夜,幻境的时间总算没有再突变,阿尧舒舒服服在客栈睡了个好觉,隔天一早便准备去尾随谢渝舟。
可她和无拂怎么都没有想到,前日谢渝舟整夜未归,并非是同苏行怜所述那样待在御史台中和卷宗过节。等她和无拂赶到谢府时,整个谢府内外竟已挂满了白绫。
“怎……怎么会这样?……”阿尧简直石化了,她呆呆地望着府里设立的灵堂,甚至不敢上前确认那灵柩的主人是不是谢渝舟。
她赶紧跑进府中去寻苏行怜,却四处寻不见其踪影。对了,还有尹玉,尹玉呢?
阿尧在院里跑得匆忙,以致差点摔了跤,所幸无拂扶得及 时。她没来得及感谢,就看到了想要找的人:“尹玉!这都是怎么回事?谢大人呢?”
她指着堂中的棺木,问得颤抖:“难道……”若谢渝舟死了,是不是意味着她和无拂将被永远困在幻境中出不去了?……
尹玉身着素衣,脸上泪痕未干,回答阿尧时声音哽咽:“少爷当初选择救下苏姑娘,便已是将自己的性命安危置于不顾。
那时他让苏姑娘离开,她若真走了,他尚有办法周旋,可她执意留下,少爷又怎舍得将她交还给高峰。”
“什么意思,陛下不是已经说了不需要再交出苏行怜吗?”阿尧听得云里雾里,使得她更加心急。
“你怎知?!”尹玉面上更加悲切,“我差点忘了,你们是仙人。可少爷已经走了,就是神仙来了也复活不了他……”
阿尧知尹玉因悲痛语无伦次,但她现在脑子乱得嗡嗡,只想知道谢渝舟过世的原因:“你先回答我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那是一石二鸟之策,他怎会真将丞相之位放心交予少爷。高峰本就忌惮他,陛下那话就是直接将他往死里推。”
“下元节除恶,除的哪是恶啊。”尹玉瘫倒在地,崩溃到了极点,“少爷日日殚精竭虑,可他在这风云诡异的朝堂之中只孤身一人,又怎能与那些人对抗……”
堂中哭声连绵不断,无拂听着心烦,直接问:“是谁杀的谢渝舟?”
“我不知道,昨日少爷执意独自出门。四更时有人敲响了府门,阿六开了门,就看到少爷独自躺在外面的血泊中……我觉得,这一定是高峰干的。”
“把门关上!”突然一道凛冽的女声穿透众人哭声而来,阿尧朝声音来源看去,远远望见苏行怜身着被血染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长裙,拎着不知名的黑色毛状物走来。
她每一步都踏得沉重坚定,面上更是阿尧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