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充当看守的卡玛什从鹿皮挎包拿出本小书,朝着沼泽人们大声诵读道,“人,生来无异,为何你可以役使他人,如果众神公正体恤,为何让人们受苦,没有什么人是生来高贵,只不过是双手沾满鲜血,用贪婪恐惧之心行那暴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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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听着这个戴破旧头盔的白皮人诵读完诗歌,扭脸问道,“你念的是什么?”
卡玛什转身瞧了眼穿着鱼皮裙、身上披块麻布的赫斯,骄傲地说道,“我义父诺茨拉德的书《道德与国度》,你喜欢吗?我可以给你全部读一次。”说完又惊讶地问道,“你能听懂撒语?看来你经常给巨石城服役。”
赫斯微微一笑道,“有时候感知比语言更强大。”
敏锐的卡玛什顿时察觉这个沼泽人说的不是鲁姆图语,也不是撒语,亦或其他的语种,但却让自己听得明明白白,便皱着眉头仔细体会琢磨,随即开悟地用乌坎那斯语夹杂着坦霜语道,“感知?你如果能用行动证明这一点,那确实会让人刮目相看。”
赫斯低头边赶路边轻声说道,“当然,行动更有说服力。”
卡玛什睁大清澈的蓝色眼睛惊呼道,“真棒,我差点误以为你是哪个部落首领的孩子,曾被作为人质在巨石城教化院待过,或者咸干场的奴役,因此而熟悉撒语,结果却是...是...”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于是忙举起手里的小书本,用鲁姆图语假意向其他人推销道,“有哪个人想要听我读吗?这本我写的《虚伪的荣耀》,还有《荒漠露珠》和《蓝翅草》,听完可以让你看透生命的本质,让你变成智者,只要两小块金子,一小块也可以将就。”说着偷偷瞟了眼赫斯。
旁边的阿基里塔斯凑上前,将大辫子甩到肩后嘲弄道,“哪个智?弱智的智吗?我们现在是需要脚下柔和一点儿。”
卡玛什将书装进腰间的鹿皮挎包,低头看看沼泽人们赤裸的双脚,便把肩膀上那双大小不一的旧皮靴举起来道,“你们谁需要吗?我用服兵役换来的!”
阿基里塔斯看看卡玛什满脸认真的样子,便问道,“你想拿这个换什么?”
卡玛什眨眨清澈的眼睛道,“不需要,只是看到你们的脚流血了!”
阿基里塔斯急忙一把接过皮靴,口冲下不停用力拍打,又将手伸进去摸了半天后,才慢吞吞穿到脚上道,“看来这个白皮人没什么恶意,他没在里面藏钉子。”
卡玛什不满地看看阿基里塔斯道,“鸡冠头,并不是所有白皮人都很可恶,不过他们中确实有很多恶棍,尤其是那些出主意设置铜法碑的家伙。”
“我不是鸡冠头,还有个大辫子!”阿基里塔斯馍馍自己头顶那溜短发后驳斥道,“而且我的辫子还是乔玛努努给我编的,是六股鱼骨辫!”
“确实编得很漂亮!但很多地方女人才编辫子,不过也有些地方例外,尤其是那些蛮荒暴力的地方!”卡玛什打量着阿基里塔斯的辫子道。
阿基里塔斯缓缓回过头,盯着卡玛什道,“我的辫子很结实,能勒死那些嘴碎的人!”
“果然是肌肉发达的凶湖恶徒!”卡玛什慌忙跳到一边道,“不过我还是愿意把靴子免费送给你,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你的同伴都穿着褚衣,而你却光着膀子,是为了彰显你发达的肌肉吗?”
脸色涨红的阿基里塔斯刚要发怒,却被库尔楚瞪退道,“阿基闭嘴!”
默默不语的赫斯扫了眼扛着镰刀、破头盔几乎遮住眼睛的卡玛什道,“铜法碑?”
卡玛什笑着点点头道,“你不知道吗?就是元老院前那个看着金光闪闪的东西,上面铭刻着伯尼萨帝国的法度,甚至还有人的等级划分,简直是荒唐,甚至在这个铜碑前面还弄了个喷泉池做装点,其实看似美好实则丑恶至极!”
“等级?”阿基里塔斯丧气道,“好像他们说我们是最低级,但其实我们鲁姆图人都很强壮聪明!”
卡玛什将碍眼的头盔掀起感叹道,“是啊,就在这个据说是用弗林锡运来的金银铜锡铸造的傻大个铜碑上,明确写着第一等级是肤色白净的伯尼萨人,从撒不莱梅来到这里的首批驻扎者和他们的后代;第二等级是其他帝国移民来的家伙,主要就是天鹅堡很多属民和凛条克的那些教徒,还有特克斯洛和厄斯城的些居民,不过这些人经过几代已经通用撒语,而且也是肤色白净,所以难以区分,还有就是坦霜人,就是在港口经商的那些高鼻梁、深眼窝的家伙,其实厄姆尼的前身就是坦霜;第三等级就是边城的那些混血人,包括少许古斯柱人后裔;第四等级就是乌坎那斯人,骑着战马呼喊抢劫的家伙;第五就是卢卡斯森林的塞尔瓦族人,当然还有个对他们的蔑称‘狼人’,其实他们并不是野兽,而是像你们一样地地道道从始至终出生在这里的原始居民!”
“那我们鲁姆图呢?”听了个大概的阿基里塔斯嚼着珂草根问道,“我们哪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