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听从了大家的意见选择了那件波点裙,钟情则花了三分钟的时间确定了那件素款连体的玫粉色泳衣。

    钟情签了单子,直接发货到家,不用拎回去了。

    出了商场,客运站旁边有一个章鱼小丸子的摊子,她点了份芥末的,老板都已经认识钟情了,给她挤了双份的沙拉酱。

    老板利索地将刚出锅的小丸子装入盒中,“姑娘,家不是市里的啊?”

    钟情接过袋子,点头:“嗯,家不在这里。”

    老板好心提醒,“现在夏天快过去了,天也黑的早了,回家注意安全啊。”

    钟情甜甜笑着,“嗯,谢谢老板。”

    她喜欢坐公交车,至少那一段路上她能放空自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钟情站在公交牌下等了十多分钟,往常准时到底的大巴车迟到了。

    十月份晚上的温度骤降,她还穿着白天那套白色针织衬衫配着半身裙,没穿外套,有点冷。

    脚踩着路上的落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过了一会公交终于来了。

    钟情上车投了硬币,清脆的银体撞击铁箱在整个车厢发出回声。

    今天的车上只有一个乘客,他坐在最后一排,全身穿着黑色的套装,厚大的口罩挡着脸,头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看见钟情后还用手压低了帽檐,这下钟情连他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钟情的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不安,稍纵即逝,她放弃了常坐后排的靠门处,选择了台阶前面的靠窗位置坐下。

    车子开始缓缓行驶,中途下起了薄薄小雨,雨水划在车窗上,外面灯红酒绿的招牌被模糊了形状。

    耳机中的歌被一通电话打断,钟情敲了敲耳机接通。

    钟天:“姑娘,在干什么呢?”

    钟情看了看手机显示屏,现在七点半了,“没干嘛,学校开了游泳课,刚刚和徐芳他们去市里买了泳衣。”

    钟天那边很安静,不像是在工地,“哦,钱够不够花?”                                                /p>

    “够。”

    “最近那个补课班上的怎么样,有效果吗?”

    钟情回:“还可以。”

    钟情在窗户上胡乱画着爱心,窗户上的雾气在她的指尖化成凝珠。

    补课班有效果吗?有效果的,钟情最近做卷子顺了不少,基础的题她都能保证了正确率。

    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她的私人授课老师马上就要和她说辞职了。

    裴晏清,这个人。

    就好像她现在面前这扇窗户,她将玻璃擦了又擦,短暂地看到外面的风景,但最后的结局都是被水蒸气再次蒙上雾的面纱。

    她读不懂他。

    擦来擦去的手上全是水雾,成流地顺着手掌留下,她觉得有些凉。

    钟天胡乱地扯着话题,咳嗽的声音难掩尴尬。

    女儿和父亲的相处方式似乎都是拘束的,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去沟通,又或者说其中一方是在逃避什么。

    钟情主动开口:“爸,你是不是工地还忙,回不来啊?”

    钟天坐在出租房的沙发上,桌子上摆着他和钟情母亲乔安情的照片,那年他们还很幸福。

    他手上的烟干被烧的老长,烟灰落在了他的拖鞋上,声音有些嘶哑,“嗯,沐沐今年爸工地实在走不开,上面又来了个项目,这回能挣很多钱,等着爸给你攒嫁妆哈。”

    沐沐是钟情的小名,爱慕的慕谐音。

    项目是真的,攒嫁妆也是真的,但没时间回去是假的。

    这么多年,钟天始终无法面对自己深爱女人背叛自己的事实,他恨年轻时自己的无能、自己的贫穷,他无权无势还一穷二白,他不能向那个富商一样,给乔安情砸资源砸资金,他那时除了无用的爱情,什么都给不了她。

    乔安情是在医院生下钟情的第二天消失的,她什么都没留下,只留下了这个孩子。

    小的时候,钟天把钟情当做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他还是很爱乔安情,所以他们的孩子取名叫钟情,他希望他的女儿可以和心上人钟情一生。

    但又过了几年,钟情的那张小脸渐渐长开,和她的母亲越来越像,每天钟天看着那张脸都好像有人用刀子在剜他的心脏,后来他实在受不了了,他选择了逃避。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丈夫,现在他也不是个好父亲,他只是个自私自利逃避现实的人。

    他能给钟情的只有钱,他要挣很多很多的钱,给他女儿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

    钟情沉默,实际她早就知道钟天会是这样的回答,即使她生日这几天他在林县,也会想发设法找个借口出去,“嗯,没事,我约了同学一起过生日。”

    钟天:“好,那和同学好好玩,爸给你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