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有多不情愿。”
不情愿,强迫、那实际上她要去干什么?赴死?献祭!
按照一般恐怖副本的逻辑,很容易联想到冥间的婚礼,悲剧的新娘,大部分没有好下场。
答案近在咫尺,真的有这么简单?
苏时雨认识阑执有几天了,他不会设定副本底层逻辑为摈除歧视,解放思想,拒绝封建糟粕。
堕落的思想,可怜的经历,他绝不是让玩家来当救世主的。
苏时雨一直很害怕阑执,不是因为他冰山的强大气场和卓绝似妖的容貌。而是她觉得这些副本设立的目的是要同时铲除玩家和鬼怪。
要毁灭,不要拯救。
所以这些副本里的NPC也是道具,更新迭代,不偏不倚,都是消耗品,又要献祭给谁去?
晒谷场到了,花轿终于停下。苏时雨扶着膝盖喘匀了气,才恢复了状态。
余芳涵身体素质和她差不多,等她们好了起来,李芙已经和旁边的玩家开聊了。
别人好奇,“你们三个都活着?昨天没让灯笼出去?”
问话的昨晚没和她们结伴先送男人回家,而是先行一步。
眼下只剩她一个人还站在这,“我们就倒霉了,先是被臭男人抢去一个完好的灯笼,后来又迟迟破解不了脱鞋之法。最后是烂的不能再烂那个 的灯油滴到我鞋上,我才能活。很幸运是不是?也是因祸得福。”
喋喋不休只是为了减轻心理压力,对于另外的两个舍友,她也只会轻描淡写的提起,“总归是她们运气不好。”
昨晚是一场单方面针对女玩家的连环陷阱,令女玩家数量锐减。
按理说全员死亡的女寝,她们的妹妹也不会再出现。可以活下来的玩家,活脱脱尽忠职守送嫁的姐姐角色,牢牢跟随着妹妹的花轿。
很好辨认,但此时晒谷场陆陆续续又抬进来很多的花轿,无人陪护。
轿夫撤走后,花轿中貌似也悄无声息。
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去,吹拉弹唱的乐队消失无踪,只有身边妹妹的哭泣,你的、我的,渐渐连成一片。
红红的轿顶如小山排列,层峦叠嶂。穿梭其中是女声的哀哭,大喜大悲交织,场面一片混乱之时,村长扭着腰姗姗来迟。
她开始说话了,在全体男玩家没露面的情况下。
“不!不会的。”余芳涵把这当做噩耗的标杆。
村长不满的视线投射过来,余芳涵立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她还没疯,知道轻重缓急。
前夜里三人并排躺着,感叹劫后余生时。余芳涵说过她和王震的故事,恋爱长跑十年,备婚试完婚纱准备来个火锅吃吃的路上,被一辆大货车侧翻,轧在了身下。
十年又三,每次副本都是提心吊胆地,焉能不伤心。苏时雨得知这份感情珍贵,真诚安慰道:“要出事也不会一个不留通通出事,再说我老板异于常人,颇有些本领。”
“他看上去像是见死不救的那种人。”余芳涵一句顶了回来。
苏时雨不搭茬,总不能说她看着阑执也是这种人吧。
不管情不情愿,什么想法。花轿里的哀哭止歇,媒婆村长开始讲话。
她的开场白一如既往的简单,宣布道:
“新人请下轿。”
一时间,所有的花轿帘无风自动,向两侧高高飞旋而起。所有“新娘”步伐整齐划一,连迈哪只脚都是同步,一齐下轿。
看着不觉训练有素,只觉鬼气森森,飘然而出占满了晒谷场的新娘。她们一动不动,人人头上顶着盖头,身穿嫁衣,状若训练有素的蛊兵,只待一声令下便能一跃而起扑向她们。
背后发冷,无论从哪边看起,这些新娘身高都一致,不差分毫。再看脚面,原封不动的穿着她们之前那种三寸金莲绣花鞋。
这是村子里的婚礼现场,难不成与她们无关?目前来看,从祠堂里鱼贯而出的鬼哥哥们,胸前带着迎亲的大红花,规规矩矩挨个来牵妹妹们手里的红绸子。
新人并行,站定在横向队列的最前方,尽职尽责充当着导览的角色,等待玩家归位。
可在场的女玩家全部一头雾水,她们的“新郎”至今未有踪影。
原以为他们会跟在哥哥身后一起出现,可是并没有。苏时雨将目光转移到仍旧站立的笔挺,剩下的那些新娘身上去……
不会吧?这是有可能发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