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没时间了,苏时雨脚下不停,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木偶。每到一个身前,停留不过十几秒。
直到冲到这一个面前,她身体已经惯性冲了出去,视网膜上的留影传递给大脑。
动了一下,它的手指往上抬了。
苏时雨刹住,重现倒退回去,停留了下来。眼前的木偶手掌迎上,缓缓抬起一个等待被牵住的姿势。
找到了!虽然被木偶掌心的温度烫了一下,还要克服看着它的木头脑袋,接受它手有余温,鲜活活的怪异恐怖感。
但苏时雨还是毫无芥蒂的牢牢牵住,等待它为引领自己而动,因为剧烈跑动而过载的心跳慢慢的回稳。
生死时速,太刺激了。
在场能拿出鬼符使用的玩家不是善茬,她们很快反应过来那些不动的木偶才是她们正确的选项,留下鬼仆周旋,纷纷奔向了剩下为数不多的木偶。
对于大部分女玩家来说,都是有惊无险。她们加入了结婚的队伍,与木偶新娘双掌紧握。结亲顺利完成,只是后续的拜堂环节并不在同一个地点。
一对新人,抬起脚步引领着她们上山去。
更像是献祭了,一行人默默无声,踩着山林间的树叶,咯吱咯吱回响。遮天蔽日的大树,造就了日落黄昏的晚景。苏时雨忘记从哪看过,记载了某朝某代,正儿八经的婚礼就是在黄昏时 分举办。
余芳涵晃了晃她裹着麻布的手指,透过树叶声音的遮盖,低语道:“我太傻了,白付出了几个手指头,结果你们也就比我慢一点。一点伤亡都没有。”
代价不同等,结局确是一样。天底下有免费的午餐,但一定不在要人命的恐怖副本里。
不仅是余芳涵,大家心里不免都在犯嘀咕。
苏时雨同样压低声音回,“没那么简单。”她刚说完,有片落叶沾到她发间,想要抬手拂去树叶。
咦,她抬不起手来了!准确的说她的手牢牢的与木偶的手黏在一起,她的力气完全抗衡不过木头新娘,抬不起来一点。
更糟糕的是她用自己惯用的右手牵的,意味着解除绑定之前她行事诸多不便。
苏时雨问:“我挣不开她的手,你们怎么样?”
李芙不行,而余芳涵则可以,她轻易挣脱,而木头新娘“撒娇”似,缠着她想要重新牵手。
“果然如此,你的好运还在继续。”苏时雨分析。
最终的婚礼仪式现场,树丛环抱之下的一片坟场,一个一个的小鼓包恰如之前的一顶顶的红顶花轿。等待人出,等待人进。
森林里甚至不存在鸟类的鸣叫,走近上前,只是每个小山堆前精准的摆放着一个箩筐。不难猜那一定是她们昨天编织的那些。
统一的危机还未浮出水面,苏时雨更加关注余芳涵这个特殊案例。
属于她的那座,果然影影倬倬是个人轮廓的黑影。她轻而易举甩开木偶再次攀上她的手,脱离大部队,奔了过去。
余芳涵是这里唯一的变量,苏时雨承认她飞奔而去这一幕像极了电影里的女主人公,而自己处在平庸的配角群里,搞不好就是俗称的炮灰。
远处的黑影果然是王震,经过余芳涵又摸又抱,确认是活着的王震。
哥哥、妹妹的使命即将完成,她们站立的小山峦前方同样有箩筐摆放,王震的位置恰好就处在与他们同一列的最后一个,唯独他脚下空空如也。
黑灯瞎火,昏黄暗色,苏时雨没去埋头寻找她那个有洞的残次品,而是立刻选了离妹妹和余芳涵最近的,她们后一排的位置,与她的木偶人一同站好。
李芙自然没脱离小组范围,加上妹妹,四个人正好形成前后对位的站法。
“你们昨天干嘛了,怎么只有你,他们人呢?”余芳涵比苏时雨更先开口。
王震脑袋懵懵,他一个人在坟场几乎快站了一天,两股战战,说话带着哆嗦。
“不知道,我们昨天雕了木偶头,然后……”他拼命拍打自己的脑袋,“不记得了,照常睡觉了,醒来我就站这了。”
木偶,这些木偶脑袋是他们雕的。苏时雨抓住重点,“你们另一个任务是什么?”
“那就恐怖了,要我们削肉取骨,傻子才选。”
王震此时还没晓得异样,余芳涵的脸已经拉的老长,痛骂道:“臭男人,老娘为你手指头全是血窟窿。你、你气死我了。早知道让你和他们一块去死。”
某一程度上,她也算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