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不休地走了两日,血流了一路,终于找到水云洞府,他在门外磕了一夜头,祈求水云洞掌门能出手相救。
可直到追兵赶来将他带走,褚赋尘也没有打开那扇门。
想到这,陆庚的笑容重新爬上脸:“随我一起来的那个人,你可认识?”
“他不常来音锈阁,我只见过几面,似乎见他去花衢巷比较多。”
“你说……什么?”陆庚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栖戊点点头:“公子说的不就是珩尧君吗,他是花衢街的常客。”
这次,不论陆庚再怎么想,也没法浑装听不见。
手中鞭子断成两截,他毫无知觉地将断掉的鞭子扣在腰带中。
自己不过是来音锈阁逛逛,而这家伙竟然直接进花楼!还是常客!
这小混账!
陆庚倏地拍案而起,抬脚准备朝门外去,栖戊也起身道:“公子要出门?鬼市夜间鱼龙混杂,还是等明日……”
夜幕笼罩,鬼市仿若被点燃的妖冶火焰,迸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喧嚣。
花衢巷口灯笼高挂,艳红的灯光摇曳闪烁,将门前拥挤的人群染成一片暧昧的绯色。老鸨脸上堆满了笑,脂粉厚得似要掉落,尖锐的嗓音在嘈杂声中格外突兀:“哟,这位大爷,您里边儿请,今儿个我们楼上来了几个水灵灵的姑娘,包您满意!”
没走几步,便有人从旁拥住他,一个粉衣女鬼抱住他的手臂,嗓音腻得人发怵:“这位郎君,来小店快活一夜?”
陆庚扯起微笑:“这位姐姐,我来找人。”
他报出褚赋尘的名号,女鬼的脸色立刻暗沉下来,将他推开,拉扯着嗓音朝另一个邀客的老鸨嚷道:“找你家呢!”
看来不论做什么生意,竞争都相当激烈。
老鸨笑意盈盈地将他领进隔壁的花楼。鬼界人人嗜烟好酒,这种地方更是乌烟瘴气,灯火昏黄,红袖翩跹、坦胸露背,映照着一张张醉醺醺的面孔,地上满是果皮酒渍,凌乱不堪,龟公在人群中穿梭,吆喝声此起彼伏。
陆庚他简直不敢想象,眉心突突直跳,在这种地方遇到褚赋尘,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光景。
老鸨将他领到一间花阁前,道:“褚公子就在里面。”
陆庚也不怯,直接推开房门,一股粘稠的浓香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后退两步,以袖掩面。
房内青烟缭绕,红纱垂帐,空酒罐满地,褚赋尘斜斜倚坐在金丝软垫之间,左手捻着烟斗,右手端着酒碗,四周已经东倒西歪地摊着三四个姑娘,还有两个还在和他对饮。
看到一个僵尸妹子直接趴在他身旁,无名怒火腾地从心底窜出。
好家伙,早知道这狐狸能装,没想到这么能装!
僵尸妹子率先看到他:“公子可是褚大人的朋友吗,要入席同乐吗?”
陆庚气极反笑:“乐,当然要一同乐一乐。”他走上前,弯腰,从褚赋尘手中端走那杯酒。褚赋尘像是僵在原地,任由他拿走酒杯。
陆庚单手扶着椅背,脸与他贴得很近,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谁知,花衢巷的酒都是穿肠酒。
陆庚刚喝入口,便觉出不对,火辣的酒浆如同无数尖刀在口中肆意横扫。
他强行将那口酒咽下,脸即刻便像熟了般红透,胸下和腹部火辣辣地痛。
他长吐一口气,对几个女子笑道:“姐姐们,出去一下。”
几个姑娘都是混迹鬼市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立刻收拾东西离开。
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陆庚 心里烦躁,也不知道在烦什么。绕到他身前坐下,伸手端起桌上的酒碗,又拿起一碗往嘴里灌。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打湿了胸前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
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刺痛之感瞬间蔓延至全身,让他忍不住又拿起一杯。
下一秒,褚赋尘捉住了他的手:“别喝了。”
好想让他跪下,让他屈辱又压抑忍耐着哭。陆庚心想,扬眉笑:“怎么,仙尊喝得,我便喝不得?”
他本就酒量不佳,几杯穿肠侯下肚,只觉脑袋愈发沉重,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意识也渐渐模糊不清。
说着,一个踉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一头栽进褚赋尘怀里。
褚赋尘身子瞬间僵硬,如同一尊被雕刻在原地的石像,下意识地伸手扶住陆庚,可双手却像是悬在半空,不知所措地晃荡着。
陆庚顺势搂住了褚赋尘的脖子。他此刻只觉周身热血如汹涌,借着这浓烈的酒意,所有被压抑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他紧紧抱住褚赋尘,仿佛要用尽全力将自己那些不能见人的毁灭欲,都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褚赋尘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