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正着。
“就是你这丫头,救了李虎是吧。”袁佰夫跨步进账,几口热气呼的看不清面孔。
“是的。”芜荑心下凛然,只能见招拆招。将奴哥儿藏在身后。
袁佰夫半坐案几,压着眉问道:“懂医术?”
“懂的。”此处有突破口。
帐帘起,篝灯颤。
彼时,帐外朔风卷地,空气突然凝滞。
芜荑一时拿不稳这位袁佰夫的心思,一双眸子清清凉凉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没由来得一声爽乐,“你这小女娘倒是丝毫不谦逊!”
几步近前。芜荑半退一步,对上一句,“莫不成,佰夫想听略懂一二的推辞?这不是明晃晃的再邀人夸赞吗?我单知,尚武者择强而慕。没曾想军营之中也讲这套,是我让佰夫见笑了。”
声声泠然催骨寒,也不知怎么小小女娘哪来这么大的敌意。
“知你心中不忿。柳叶村芜家是吧,你爹曾救过我娘子,且安心吧。这儿老袁说了算。就是不能放了你们离去,旁的一切从优。”说罢,摆了摆手,歇了叙旧的意思。
门口的守兵领着二人去了间不漏风的帐篷,门前就是看守的士兵。这个位置安排的别有用心,得知营中两个时辰轮一次岗,帐内是一夜无眠。
翌日。
行军加速,至猫儿洼沦陷。
沙戎敌军将他们拦腰截断,又和围剿之势。
欲,直接绞杀!
沙戎出兵之奇,令人防不胜防。
西北军大挫,退至猫儿洼深腹背靠大山,迎面防守。
营内死伤参半,夙宵难眠,严阵以待。
已经没有人再看守他们二人了,芜荑苦笑,原是跑早了,这下是跑还是不跑呢?对上奴哥儿脸上新增的红疮,破裂的嘴角,不知作何想。 /p>
“阿姐,无碍的,只是冻着了。”奴哥儿不曾忧心这脸是否破相,单只不想阿姐平白为此唉声。
远处灌木堆簇,干草遍地。眼下气温骤降,空气干的人发麻。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愿她的担心是多余,不然就不是死伤半数的事儿了。
怕什么来什么!
四更初,雪停,朔风狂。
起了半山的火墙!
西北军此时,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只能拼死杀出重围。
沙戎撤军,不过一日,那百余众老弱病残几近死光,连伤病者都无人医治,细问得知,根本没有给他们配备军医。
寒冬正午,北风凌冽。
余下生还不过五十,拖着残躯打扫战场。
谁能想到,沙戎复返,杀了个回马枪!
他们像被追逐的鸟雀,四散奔逃。
一只冷箭不知从何处飞过,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将奴哥儿推进袁佰夫的怀里,自己硬生生吃了这箭,贯穿胸口,疼得神魂出窍!这哪是弓箭!分明是弩箭!剑身短,冲劲强。
沙戎死咬着那仅剩的几人,打马追去。
芜荑疼的麻木,嚼烂了先前得的草药根,敷在箭柄边缘,弃了厚重的斗篷,爬出了死人堆。
心中暗骂,死系统还不出来?都要死在这了!
神智愈发模糊,最后一刻只记得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沿着冰面滑了一段,掉进水里。
这个梦冗长驳杂。
琉璃球、景淮河。
苦酒入喉,围栏凭依。
七年的爱情长跑胎死腹中,说不上难过与否,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此处水榭沿景淮河所建,古朴雅致。角落丢放着个孤零零的琉璃鱼缸。养有异色蝶尾一双,在那方寸之间游的好不欢畅,她却觉得甚是同病相怜。
出生就困与学业而后就进了部队,头顶的天空就从未变过。
抄起琉璃球倒进景淮河。这样它们是不是会快乐些?
手指青葱,涤荡水中,搅动风云,满嘴嚷嚷着要自由。
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她寻声望去。
前夫哥?
指尖所及的景淮河凭空变成汪洋,她溺于其中。
……
“嘶……”窒息感一丝丝抽离,四肢逐渐苏醒,连带着幽冥府洞前的那团鬼火也跳跃成了烛豆。
夜依旧沉,如湖底的墨绿,如漩涡中的白骨残骸。
“姑娘莫要乱动。晕睡了几日,疮痂虽渐合,身子还要仔细的养。”
闻言,眸中流出几缕神光随着这位青衣少女,头束双鬟垂与耳后,绢带坠珠。
言罢,捧着汤药朝她走来,步调娉婷,身形婀娜。裙摆间的药香似有若无。
药匙递上嘴边,方觉这不是镜花水月,这时候竟真的有如此绝色?善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