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着楼下束河镇的闹市出神。
段笠不知道她在想啥,但十有八九是有心事。
眼见她总是不说话,他主动给自己和她斟满酒,然后二人碰了一碗。
“没烦啥啊,就是不知道我哥为啥要去阴阳教,甘愿去做那个朱小小的属下呢?”
钟离意终于说了,随后垂下了头,舔舔嘴唇,神情落寞。
“啊这……”
段笠怔住了。
一时也不知该说啥。
“那你……不劝一劝吗?”
“劝什么劝啊!我劝得动吗!”她突然激动了起来,“他以前从不和人来往,外出丹巴镇两个月,不知怎么就突然迷上那个朱小小了。回来以后天天魂牵梦绕,没几天就舔着跟去阴阳教了。
“可人家压根就没把他当一回事,只当成自己属下,我真是笑死了。我们全家怎么劝都劝不动,他就是执意非去不可,后来连家都不回了,我能怎么办啊!”
钟离意说完,长叹了一口气,眼圈都红了。
她情绪非常激动。段笠连忙给她夹了些菜,安抚一下情绪。
能看出她对这件事非常痛心疾首,她再怎么嘴硬都难掩内心的痛苦。
“那你哥不知道她是阴阳教的妖女吗?”
“知道啊!可他就是不分善恶是非啊!他自己都承认了,说自己是仁义道德跟着脸走,那我还能说什么啊!
“这下好啦,没人养家啦!所以我第二天就来逍遥宗了啊,寄回家里补贴家用。”
她快速地抹了一下眼睛,接着又喝下了一碗酒。
段笠也跟着陪喝了一碗。
此时此刻不必要多说别的,耐心倾听就好了。
他能够感受到她的痛苦。
“唉,要是能找到临安逃离七伤境的那个神人就好啦,”她垂头道,“他在这逍遥宗修炼,以后说不定有机会能杀掉那个朱小小教主,铲除祸害。”
“??”
我只是练气期二重,还没这么大能耐去杀炼神境六重的人,慢慢加油……
“那你说,他要是能来逍遥宗,那肯定得是内门弟子吧?”段笠问道。
“必须的啊!”她又叹了口气,“吴长老都得亲自端水盆给他洗脚,给他倒尿盆啊!”
“啊???”
钟离意严肃地点了点头,随后两手扶着额头,架在桌上不吱声了。
过了半晌都没再吭一声。
“喂,你没事吧?”段笠皱眉,摸着她那发烫的额头,“你还真的是又菜又爱喝啊?”
“你怎么知道的?师兄们也都这么说。”
“你自己昨天跟我说的……”
“哦。”她勉力支撑起身体,晕晕沉沉,过了许久才开口,“哎,我……我问你啊,你是不是……就是那个七伤境逃出来的人?”
钟离意这话说得软绵绵的,支支吾吾的,但在段笠听来却如同炸雷一般。
“当然……当然不是啊,你为啥会这么觉得呢?”
段笠今晚好几次差点就想承认了,可是一想到如果说出实情,传出去之后,没准就要被宗门甚至阴阳教上下给盯上了,如同潘多拉魔盒一般,还是忍着不说比较好。
“我看你对他这么熟悉……你不是他本人……还能是谁?”
“怎么会呢?”段笠微笑,“如果我是他本人,那我不就亲口告诉你了吗?现在我没说,那自然就不是啊。”
“唔……说的也是啊。”她点了点头。
段笠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个小师妹这么容易就糊弄过去了,觉得她喝醉酒还挺可爱的。
还是赶紧把她灌醉吧,省得又冒出什么惊天之问。
“你还好吧?其实我看你也没喝多少,我再敬你一碗。”段笠举碗。
钟离意二话不说,直接碰碗,接着一口下肚。
没过多久,她就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了,碗筷掉了一地。
段笠倒是很清醒,只是有点微醺而已。
这个小师妹,怎么能跟我这个前世的大学城美食一条街的酒神相比呢?
这酒的度数也就跟劲酒差不多,跟白酒完全没法比,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喝上几碗就断片的。
背回去吧,在这里让人看着也不太好,尤其别让内门弟子和长老瞧见了。
段笠立刻招呼店家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