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日当空,天空无一片云彩,碧蓝如洗。www.ghjun.com
大渡河两岸的高山清晰可见。站在丹巴城的河岸,可以直接远远看见阴阳教大本营墨尔多神山。
贴着岸边有一家酒店,名字叫“回家吃饭”,店面不大。店名寓意是欢送那些离开丹巴出去闯荡的生意人或者修炼者,祝福祝愿他们还能回来这里吃一顿,常回来看看。
朱小小就把位置选在这里,会见阴阳教的几名骨干。
她一身黑衣遮住面庞,只留出一对微微闭上的眼睛。她端坐在正中间,面朝着大渡河,一手把玩着一只装满茶的青色小瓷杯。无论瓷杯在她掌心怎么翻转,一滴水都不会流出来。
烈日穿过门庭,刚好照在她面前的红木桌上,把她全身留在了阴影中,深不可测。
两侧坐着的七八名骨干们都在阳光之下,但他们每个人都低垂着头,完全不敢发一点声音。
朱小小特别喜欢在各种随意的场合跟骨干们见面。她不喜欢那种随意能被人猜到身处哪里的感觉,所以她经常不在墨尔多神山露面。
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是一教的副教主,不喜欢端着架子摆资格。
她只想做好她自己,并且她很喜欢那种神出鬼没的感觉。
但是天路十八弯和新都桥总共阵亡了两百多名阴阳教徒,凶手毫无线索。她不得不采取行动,只得召集大家来商议。
虽是商议,朱小小自己却不开口,只让别人先说。
并非她摆架子,而是她懒得多说,只想静静地听,静静地想。那感觉就像是完全疏于世事,放任自流一样。
可是在其他骨干们看来,她这样反而变得更加深不可测,渊深似海。
于是,大家对她更加畏惧了,一个个说得小心翼翼,好像说错了就会被她废了修为一样。
“这个……我觉得,那些外来村民最可疑,肯定是他们干的!”一名骨干说道。
“对啊,”另一名骨干附和,“我们刚决定对他们动手,结果都被反杀了,要说他们没鬼,我打死都不信!”
朱小小看了他们两眼,语气平静,“可是他们没修为,杀不动这么多弟子。”
两人哑口无声。过了好一会儿,当先的人继续辩解:“可是,就算如此,肯定是有人领导着他们,然后偷袭成功的。我不信他们是无辜的。”
“谁领导的呢?”
大家相互看看,默不作声。
随后又有些骨干们提了些别的看法,各种七嘴八舌的。
但每次都被朱小小一句话就问倒,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结论。
这样持续了几个回合,骨干们便一个个噤声了。他们实在是想不出头绪。没人想得出头绪。
“这些外来村民呢?”朱小小问道。
依旧鸦雀无声。过了许久,角落边上传来一个微弱声音,小心翼翼:“昨天晚上全部都骑快马走了,追都追不上……”
朱小小紧盯着他。
眼神里的温度突然变得寒冷至极,没有一点温度。
在场所有的人齐刷刷地低下头,不敢看她。
“高师兄,对付新都桥那些外来村民,这计划我只跟你提过。”朱小小转向身旁的高立人。
言下之意就是这个疏漏只可能在高立人身上。
高立人默默地点了点头,摸着额头上的汗水。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最逃脱不了干系的,迟早会被这么问的。
“没错,你只跟我一个人说过,我也是直接跟下属说的。主要责任在我。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个人,我觉得她一定是罪魁祸首。”
“钟离意吗?”
“对对,”高立人有点吃惊,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她可能早就知道有人在跟踪她了,据说昨天下午她到处乱逛,根本不停歇,逼得那些跟踪她的人苦不堪言。到了晚上,弟兄们就全部无缘无故牺牲了。
“她本来就能够到处穿墙,如果说是她偷听到我们的计划,我觉得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以她现在的状态,完全办得到这事。”
“那她在哪?”
“她现在也不见踪影了……但是我疑似在街上见到过钟神通,他每天出入挺固定的。说不定盯紧了他,就能找到钟离意的躯体。只要打死她的躯体,她的灵魂就消散了。”
朱小小点点头,仍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怔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