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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桥(二十三) 曾在

长年累月的努力毁于一旦了。我不想回到那样的家中,当然,我可不是无家可归,如此说服了自己,我又走到了岸边,沿着它一路向前同时眺望着寻找船只。

    我的祖父没能建得起他梦中的桥梁,但他至少建起了供渡舟停泊的码头,但如今他的作品不知所踪,因此我花费了比往日多的久的时间才找到了愿意向我靠近的船,那船家恰巧没有在睡觉或是与鱼群对话,方才望见了我的挥手示意。我想那些也得依靠船渡的居民们应该感谢我祖父的无用功了,虽然他们流逝如沙的记忆力大约早就将我的祖父风化且掩埋于下了。

    他的面目如同那斑驳锈蚀的桥墩一样模糊了,但大家依旧每每望见它们便会记起我们曾犯下的罪孽,我很少会在意这些,也不会因此觉得那立柱高大的如同刑具,压在我的身上难以喘息,不过眼下它们不知所踪,我胸中倒不知为何确实仿佛消去了大团的淤塞,眼前也豁然开朗了,就连走上那船的动作也变得轻巧,而在往日我总是会习惯低头不搭理那些游鱼的。

    “上乌鲁克去。”我等船行至中央才开口说出了目的地,如此他为了避免我成为鱼群的口粮,或是被浪潮抓去饲养珍珠,便至少不会立刻将我甩下船去,如此我便能够拥有更多的时间来说服他行经那片危险的水域,但谁知他不知是因为胆大还是无知,竟连眉头都不曾皱起更别提瑟缩,只点了点头随意指点了鱼群便又睡去,而在躺下前他则以手势示意我自便。

    这态度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在岸上踱步时可是编了满肚子的借口,如今便如同没有口的瓶子一般难受极了,尤其我还是那么一个对洞穿彼此有着特殊痴迷的人物,不如说那便是为何我选取了锁匠作为糊口的职业。但打扰一人的宁静沉眠,或是打破这除了鱼尾漾起的涟漪外便静止的如同山水画的情景都不是一件礼貌的事,这次航行我便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了。

    我设法使自己如同海面一般平静下来,但这很难,因此当入夜我才刚有些起色时,鱼群便摇晃着小舟提醒我到了位置,而至于那舟中的渡者,他睡的更沉仿佛这小舟是被风浪轻轻摇动的摇篮。唔,至少这意味着我无需留下此行的费用了,走到了岸边目送着那船消失在迷雾之中的我再次找到了聊以安慰的理由,而在我的身后,远处的乌鲁克金碧辉煌且灯火通明。

    嚯,这倒是比起书中与传言中的仅是这层外壳便要光鲜亮丽的多嘛,而当我走近些,我便嗅到了甜香,但那闻着与浪潮的绯色雾气相去甚远,它如此清新且幽然不似浓郁到令人只是深呼吸便觉得自己要溺毙其中的,被圣杯珍藏的美酒。哦,我早该发现的,她甚至没有拿自己最自豪的作品来招待我,圣杯的恶意显露的如此靠前,而我却因为心事而变得迟钝了。

    而或许是因为心中所思,我的感官便更敏锐的捕捉我正在懊恼着错过之物,当走到几乎城门口时,我从那自紧闭的门缝中泄露出的芬芳中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那是我在墨萨拿见惯了的甜腻到带着死亡的气味,不过此地算是他乡,那便不太寻常了,除非,我想起了圣杯谈及渡鸦先生经营的那处鸟巢是一家酒馆,难怪那在圣杯处浅淡至极的腐朽味道这般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