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觉得荒诞的请求,或者说是愿景,“我想要将那首摇篮曲加进我们正在编写的歌谣中,虽然那听上去很不相称,但那正是你的强项,不是吗?”
“为什么不呢?喜欢和谐的是你,可不是我呀?”那蝴蝶又找到了嘲笑我的机会,不过它也为我的姐妹而叹息,“我在梦中听到过那歌声,如果你不曾美化的话,我本也是很期待同这定然如同她的歌声般美丽的女孩,如今倒是可惜。”当然更多的还是好奇,“我在幼虫时期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而在别处听到的摇篮曲又不合心意,不知道你能否给我点惊喜。”
“那便等我们独处,将惊喜也留给我们的好孩子点吧。”我与那蝴蝶结束了窃窃私语,随后真正面对那年轻人时倒想不出什么好说的话来,这并非我无甚想要知晓的缘故,而是我在扮演一个旅人以及过客,我从未出生在此地,也多半是初次造访这个并不引人停留之处,而它甚至不如墨萨拿那般有着令人惊叹的圣堂或是古迹,仅存的那座也几乎全为风沙所掩。
不过那曾厚重如同其历史的风沙倒是也能够帮着掩藏一下我的尴尬,我假装从未探索过一般向那年轻人问起了关于那太阳的祭坛的事,“我不远万里来到此地,主要便是为了采风或者说朝圣,我在为你们过去所崇拜的太阳写一首颂歌,有人委托我如此,而我也希望能够值回路费。”我随意编了个理由,说实话还真有够烂的,却不知怎么勾起了对方眼底的恐惧。
“如果是我,我打道回府。”那年轻人说话比起常人要更艰难些,或许这便是为何他的话更少,而他刚开口便劝我离开这点令我有些愣怔,是为恐惧所慑口不择言,还是他竟然良心发现?但他勉强补充的话再次打破了我刚刚升起的感激,“在修整之后。”呵,倒正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作风,他大概也在心中对我这个舅舅冷笑,为了我与他那很是心照不宣的演技。
“怎么?你们至今仍尊奉那太阳吗?因此并非信徒的我会被拒之门外?”开什么玩笑,有谁会崇拜一位不再庇佑自己,甚至还想要使自己溶解于光中,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消了大半,只剩下一个孤单的阴影茕茕独立的司辰?甚至于他从一开始就从未庇护过我们,如果那蝴蝶的情报确有其事,我们只是自他审判中暂且脱身的逃犯,我们无需感谢刽子手的仁慈。
但假做无知的话还是要说的,当然那自然换来了那年轻人带着蝉鸣声般的摇头,“不会。”自然不会,那神殿可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更遑论顾得起什么保镖之类,而至于我不被推荐靠近的缘由?他只说了声“危险。”而已,便因双臂的酸麻而暂且只能保持沉默。我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提醒,但在他转身去为我整理房间时,我的表情便化作了嗤之以鼻。
他这毛头小子还想要蒙我呢,难道他不知道我曾在此地生活过比他的年岁更多的时间?那祭坛能有什么危险的呢?除了那几个长老带着危言耸听的故事之外?在渡鸦先生的故居那场有惊无险无疑使我变得更为胆大,又或者是同我那无所畏惧的旅伴近墨者黑了,如此能够被称为危险的便只剩下了那可能存在的陷阱,而那,即使是为了戏剧性我也是要闯一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