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说是要讲我的,或者说我们共同的故事,而她为我起的头便是我们的祖先,她讲起了那些同灵体与介壳种们曾经结合的人们,他们违背了骄阳大人制定的规则,他们诞下了半是血肉半是力量,半真半假的不应存在于世的孩子。
“他们所求过贪,他们大多悔恨,他们无处可归,他们从未离开。”那是我们的先祖们的命运,而我口中则不受控制的唱着反驳的词句,我开始意识到不是我在弹奏琴弦,是群鸟的歌声使我的琴发出了同频的和鸣,而那振动有如水波般,在那蝴蝶的纵容下振动了我的声带。我唱出了我所不知道的事,我提及了他们的计划,他们的沉沦,以及他们求得的宝藏。
他们将他们的宝藏藏在阴影之中,因为阳光会使之化为泡影,而他们自己以及后裔亦然,这便是为何他们最终被放逐到了他们藏宝之地,但好在仍有不同于辉光的无情一般仁慈的存在,且那些同他们做了或知晓前因后果或仅是被哄骗的交易的,石源司辰的眷属以及那些较低级的力量们,或许是因为后嗣,或许是由于怜悯,或许只是为了享乐而选择了提供庇佑。
“他们终究只是凡人,便有着固定的寿数,而他们的庇佑者们无一手眼通天到足够改变他们最终衰朽的命运,而那些孩子,嘿,你知道那些生命比父母流失的更快的孩子们看上去像是什么样子吗?”笑鸫正在换气,她的面具被吹起了一角,泄露出隐约虫鸣,而或许是替她遮掩,或许是为自己邀功的渡鸦先生接过了下一节的叙述,而他的手指指向了我的身后。
我想我不该回头的,那意味着一种放弃,但我的好奇心甚至胜过那些油墨藤蔓的牵引,我本想着只看一眼,但那生在荆棘中的花苞却令我移不开视线。我认出那是渡鸦先生那日送我的离别礼物,我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护住显然会为棘刺所伤的花苞,却被刺伤了手指,而后当我缩回手指时触碰到了琴弦,指尖的刺痛提醒我它不再是光的轨迹而是货真价实的存在。
“看来你喜欢我的作品,虽然挺阴差阳错的。”渡鸦先生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且并未变得如同起初我寻觅那重纱帐时那般缥缈,或许他们依旧为我留下了门缝,因为当我转头时仍然能够看清那株根植于祭坛的树木,辉光自它的根系泄露,它的枝杈生长的很快,好似即将郁郁葱葱,但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够发现它的每一片叶子都自冒出起便是衰朽扭曲的模样。
此时的鸟群只剩下了食腐的渡鸦依旧在盘旋,离得它们最近的是渡鸦先生,他的披风更加栩栩如生,但他仍能看出人类的轮廓,而其余的,那只已不见人型的笑鸫站在最高处,那骸骨白鸽则立于根系一侧,它正将那覆盖了缝隙的根啄的千疮百孔,于是星星点点的辉光便如雪般落下,最终染就了一片淡白至极的空茫,如同埋葬着不知名的某人的墓碑一般洁净。
至于那对双生的报死鸟,在方才还算看了我几眼的她们早不见了踪迹,只有渡鸦先生仍注视着我,似乎在等一个答案,我自然是点了点头,平心而论我是喜欢那朵花的,包括它的荆棘花茎,有些不协调的荒诞,但不知为何令我感到安心的熟悉,我甚至幻想出那花生长的如此迅速,将此地化作有如美酒颜色的花海,而在它们的正中是纯白的栖木与树下弹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