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礼物,拱手道:“陈祭酒,这是某的一些心意……还请您平日里多多指点我家那小儿。”
礼物木盒一开,竟是一整套金银器具。
“陈祭酒,我今日非得敬您一杯不可。”
“祭酒……”
只见陈祭酒在红头笑脸的人堆中不为所动,对谁都是一副你欠我银子的模样。
叶帘堂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恭维声,蔫蔫地伏在了桌角,在心底默默想:“唉,这世道从古至今都未曾改变——管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布衣平民,只要遇到了关乎自家孩子的事,都得低头赔笑,把龟孙子一路做到底。”
好不容易等到寿辰宴开,流水一般的珍馐盛了上来,叶帘堂这才打起一些精神。
这陈祭酒虽总是一副臭脸,但宴请颇为大方。将府中冰块尽数切块,端上樱桃、枇杷、梅子和五色瓜供大家享用。
叶帘堂躲开了柳太师和几位皇子,自己品着加了冰的松花酒,感动地老泪纵横,不禁在心中感叹,“果真是人生得意需尽欢啊。”
自打她进了皇城就没饮过一滴酒。要做太子侍读就得遵循多规矩,其中一条便是禁止饮酒,真真是抹灭人性,欺人太甚!
叶帘堂这头正喝的开心,一旁从宴会开始时就谄媚卖乖的王子王孙们终于装不下去,逐渐显露出各自的少爷脾气来。
先是围在一起攀比谁家的玉勒雕鞍更豪华,又是说谁家的脍飞金盘白雪高,最后不知谁先带起了 话题,开始比起了谁家的金银器最多。
“自打我记事起,家中每日都会用金银器盛饭,我瞧着方才冯叔叔送给陈祭酒的那套也并不罕见,也不晓得大家为何闹出那样大的动静。”
“这又如何,我家的金银器可专用一整个屋子来放,平日用都用不完……”
“我家的金银器库可是和太子殿下的一般大,谁人不知太子殿下最爱收集那些,上次还与我讨论过我家那只鸳鸯莲瓣纹金碗呢。”
“哼,太子殿下如今正在上头坐着,你既如此说,不如现下便同他去讨论讨论?”
“我……我听见我父亲刚刚叫我,我先回去了。”
大惊小怪的嗤笑还未结束,叶帘堂一口饮尽杯中酒,一路溜达着去找太子。
李意乾此时正同其他几位皇子在柳太师身旁坐着,他方才瞧见叶帘堂躲在众人之后,嘴里咬着清炖小牛,盘里盛着金银夹花,筷上夹着胡人蒸饼,眼睛盯着清风饭,正吃的忘我。
回头同人打个招呼的功夫,再抬眼时那人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李意乾的目光在众多溜须拍马的官员之间穿梭,忽地左肩被人一拍,回首时叶帘堂正笑吟吟站在他身后。
“你吃够了?”李意卿挑起眉毛。
叶帘堂大马金刀地在他身旁坐下,将他桌上的那碟樱桃毕罗拿过来吃,装作随意道:“听闻殿下喜欢金银器?”
李意卿向她递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叶帘堂咽下嘴里的甜品,清了清嗓子道:“听说殿下专门有一个用来存放金银器的仓库?”
李意卿恍然大悟,道:“回去我便带你瞧。”
“额……我方才还听有位公子说,他自小家中便是用金银器盛饭……”
李意卿这下听明白了,脸上憋着笑:“那我再送叶侍读六套,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用?”
“哎!”叶帘堂摆手,“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问你要啊。”
太子终于绷不住笑,“我竟从未发现,悬逸兄的脸皮这样厚?”
“哪里哪里。”
话音未落,忽见两根手指将一个小盘子推至她的桌上,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甜点。
她顺着手指向上看,来人竟是四皇子李意乾!
叶帘堂愣了一瞬,指着自己问:“给我的?”
李意乾别开眼睛点了点头。
叶帘堂惊吓更甚,问:“何故给我?”
“怎么,我见你拿小五的来吃那般不客气,到我就……”
“啊?”叶帘堂这下真正惊呆了,颤着声问:“我哪里将殿下得罪了吗?”
李意乾闻言面色一沉,将盘子往她案上重重一搁,怒道:“方才见你吃相凶狠,还是快些将嘴堵住吧,免得饿死了。”
说完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留下凌乱的叶帘堂和李意卿。
叶帘堂转头问:“什么意思?”
李意卿沉思片刻,分析道:“你一定是哪里得罪他了,这盘你先别吃,小心他下了毒!”
叶帘堂沉默半晌,将整盘水果端给了李意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