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老夫不管你是富商,还是另有其他身份,既然你如今是朝朝的夫君,那老夫便愿意出手救你一命。”

    自关上诊室的木门起,老阿公便没有再看景昭辰一眼,他指了指面前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打开药柜门翻找东西,沙哑着嗓音说道。

    朝朝。

    这是景昭辰来到药庐,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

    是她的小字,还是她的乳名?

    为何她的父母并未提起过?

    “啪嗒”,一个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陶瓷罐子放在木桌上,通体黑色,沿口处裹着厚厚的蜡纸,用细绳牢牢扎着。

    一碗热茶递到景昭辰眼前,老阿公盯着他:“喝了。”

    景昭辰伸手接过,碗是常见的白瓷碗,碗里面的东西却令他有些诧异,是半碗碧蓝色的汤水,冒着汩汩热气,没有任何令人苦涩干呕的气息,甚至,还带着一丝清甜。

    老阿公见他迟疑着,挑了挑花白的眉头:“怎么?不敢喝?”

    “一切依您。”景昭辰说完,仰头饮尽碗中的蓝色热汤。

    “也不问问这碗中是何物,不怕老夫在里面撒点毒,一命呜呼了吗?”老阿公睨了他一眼,一边拆开黑罐子沿口处的细绳,一边问道。

    景昭辰将白瓷碗放回桌面,伸出拇指,缓缓拭去唇上淡蓝色的水痕:“若是怕,晚辈便不会深.入山野之中                                                。”

    老阿公从罐子中拿出一团黑色的棉絮,用竹片夹着,在烛台上点燃,对景昭辰道:“有些胆量,解开衣襟露出心口位置,会有些痛,且忍耐一下。”

    景昭辰没有犹豫,敞开衣裳,露出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胸膛,棉絮在空气中缓缓燃烧,透着一股诡异的药气。

    他突然感到心脉位置传来一阵剧痛,喉间涌上血的甜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胸膛中破骨而出!

    “果真不出老夫所料。”老阿公俯下身,仔细端详着他心口位置的肌肤,沉声道。

    景昭辰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心口,苍白的肌肤下,隐约可见一只蓝色的蛊虫在不停挣.扎,那蛊虫约半指长,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似是受到了威胁,每动一次便引发心口传来剧痛。

    棉絮熄灭,老阿公将一方布巾递给景昭辰:“吐.出来会好受点。”

    他伸手接过,一股暗红色的血吐在上面,待心口的剧痛缓缓退去,他哑声恳求:“晚辈不能死,还望前辈救晚辈性命。”

    老阿公并未立即回答,压住他左手腕诊脉,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你用过超乎伦理的法子,是不是?”

    景昭辰额上渗出冷汗,神情肃杀:“是,形势所迫,晚辈为了活命的确无所不用其极,还请前辈为在下保守秘密,不要告诉甄棠。”

    “老夫收到朝朝来信那日便已猜到,你不是寻常人,这种毒蛊极难炼化,用滇地的蛊虫配上雪山以北的毒药,数万蛊鼎才能炼出一只。”

    老阿公将罐子重新封好:“老夫活到如今这个岁数,也只见过两次,用这种毒蛊对付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寻常商贾。”

    景昭辰咽下喉中残余的血:“晚辈之所以隐瞒身份,是不愿将前辈牵涉其中。”

    “这样最好,老夫常年隐居山林,不愿掺和过多杂事,你不说,我便只当你是一个富商。”

    阿公把罐子放回柜子里:“那碗药和棉絮上的诱粉可使它暂时现形,若要彻底解除,得用非常手段,一切看你是否愿意。”

    景昭辰深深皱眉,眸中寒意毕现:“请前辈直说,无论什么代价,晚辈都愿意接受。”

    “既如此,那老夫便将解蛊的法子告诉你。”

    ……

    吱呀一声,诊室的木门终于打开了。

    甄棠听到声音从竹凳上站起身,看到景昭辰走出来,慌忙上前:“如何,蓝爷爷怎么说?”

    青玄、冯泽和邵真也走了过来,众人皆满脸期待的望向他。

    “怎么都丧着一副脸,这般信不过老夫的医术吗,老夫说能解,那就必然能解!”蓝爷爷撩开帘子走出来,看到他们脸上的神情,忍不住开始唠叨。

    “蓝爷爷说,只要东西备齐,很快便能解除毒蛊。”景昭辰看向甄棠,含笑道。

    “太好了!我就说一定可以救你!”

    甄棠眼睛亮晶晶:“需要什么东西,我们一起准备!”

    景昭辰默然不语,须臾后,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谢谢你,让我自己来做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