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您就放过我这么一回,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舞到您的面前!”
这魇鬼的神识让时寒舟摧毁得只剩个脑袋,一张嘴还叭叭个不停,关键是这嗓子活像是被劈烂了的柴火,发出的音调嘶哑得令人心烦。
时寒舟不喜欢。
于是便绞碎了这魇鬼的舌头,教他清静一些。
时寒舟没彻底将这魇鬼的神识粉碎,准备借由这家伙,趁着这个机会来看看她师父的心病到底是什么。
知道心病是什么,才能慢慢的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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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从百叶窗外吹进来,带来一股落叶腐朽的味道。
楚逝水紧紧缩在墙角,只有瘦弱的脊背紧密贴合着墙壁才能给他一点点安全感。旁边的破旧百叶窗刮进风来,抚过他毛茸茸的脑袋。
风是从同一个方向吹进来的,将他脑袋上的头发都吹向一边。
他膝上放着一本薄薄的旧方格本,小手里头抓着一只很短的铅笔,短到已经快握不住,橡皮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铅笔划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一双乌黑的眼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膝头的纸页上,好似整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和手里头的画。
楚逝水今年五岁,这已经是他进入福利院的第二个年头。
他三岁那年的一个雷雨夜里被人送到了这里来。
那人说很快会接他回家。
于是楚逝水等啊等,过了好久也没有等到人带他回家。
楚逝水不识数,但他天天盼着日子快些过去,他能快些回家。
福利院里并非全然是人们想象中那种温馨乐园的模样,里头的每一个孤儿都浸在爱意里。这里正常的孩子太少,大多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身体缺陷,少有正常的那几个,也同世上所有人都断了亲缘。
这里展示着这世间最为直白最为无可奈何的残缺,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福利院是个很特别的地方,明明由人的爱意建成,但是里边的孩子却还是不同程度的缺着爱。
他们没法跟其他孩子那样,在父母的树荫下,沐浴着社会的阳光雨露,只能拼命在稍显封闭压抑的土壤里发芽,弯曲着攀出破旧的百叶窗,去窥那大千世界的一角。
孤儿院里这些孩子都有小团体,楚逝水并不受待见,他怎样也融不进去。他变得非常孤僻,从来不同别人说话,总是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头,后面连着阿姨们也不喜欢他这么一个孤僻的小孩。
楚逝水其实天生就有一双澄澈到能看清一切的眼睛,他在那些人眼里看到了很多的失望和嫌弃。
没有人知道他能轻易的感知到别人的情绪,没有人清楚他有着好多的想法,好多的心事,好多的心里话。
他的精神世界丰富又多彩,却屡屡被禁锢在身体之中,没人愿意倾听。
楚逝水沙沙画了大半张画后,挪到旁边的这扇泛黄的白色百叶窗,手上扒拉着破旧的塑料,乌黑的眼睛往外边看去。
外边挂着褪了色的风车和彩旗,它们被串在一根根线上,在风里飘荡着或是打着转儿。
这些都是过年的时候挂上去的,可是历经三个季节的风吹日晒早就没了当时鲜艳的颜色。但这些褪了色的彩旗风车在楚逝水的眼中,几乎是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他膝上的画里头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纸风车。
楚逝水还在往外头看的时候,身后的走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大孩子们的声音嘻嘻哈哈的。
他猛地回头看,一时间觉得走廊里仿佛起了黑雾,要将他吞噬掉。
楚逝水立马缩回了墙角,脊背死命往墙上靠去。
几个大孩子笑嘻嘻的出现在楚逝水身前,可在楚逝水的眼里,他们的脸上拢着黑雾,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异化成了故事里头吃小孩的鬼怪。
“楚逝水,你来陪我们玩个游戏呗。”有人出声。
见他没有反应,有个男孩挥舞起了拳头:“你不答应,我就揍你!”
楚逝水经常挨他们的揍,最后被这几个人推推搡搡弄到了厕所里头。
厕所里头的灯光昏暗,楚逝水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些什么,下意识就退后了一步,却突然被旁边两个孩子扭着胳膊押住,有个孩子则拿出了一根跳绳,就这么将他双手绑在了水管上面。
厕所里头的水管都是些生了锈的铁管道,蛛网一样遍布厕所的空间,这些水管相对楚逝水来说很高,他双手被这些人绑在上面的时候需要踮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