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翎也惊得目瞪口呆。
“陛下……这怎么可以……”
“我被母后软禁在龙霄宫,不知她这样待你。”
无衣附在她耳旁小声说,随后用自己的披风裹紧衣着单薄的她,将她抱出了凌华阁,直上步辇。
抬辇的宫人不理意欲拦驾的公公们,一路把轿辇抬进了龙霄宫。
无衣没让水悦秋两脚沾地,抱她进了御和殿,把她放到龙床上。
“今天是皇上大婚之日,这怎使得?”
无衣的决定完完全全出乎关翎意料,她脑海一片空白,想不出下一步如何走。
待她坐好,无衣取来一块喜帕盖在她头上,又命人端来合卺酒。
“你身怀有孕,只沾下唇就好。”
他将酒杯递到她手中。
“可……可是……皇上今日即便不与皇后洞房,也应招其他娘娘侍寝。我……小女子……不配在此……”
“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但是我……”
与你乃是无缘之人。
关翎说不出下半句,举杯顺着他的意思碰了下合卺酒。
无衣挑了喜帕,见她眼角有泪珠不断滚下,伸手替她拭掉泪水。
“大喜之日,为何哭?”
“小女子……以为自己被众人遗忘。”
她掉进了天波池。
伊萨没有发现。
沉舟没有发现。
靳月夔也没有发现。
待在玄鹿苑大半个月,听尽冷言冷语,她不管怎么安慰自己都抚平不了心中的失落。
她可以依靠自己活下去。
但心有所系被迫分离,与一开始就独自一人不一样。
她在竹青馆谋划如何逃出皇城时,纵使只有她一人,她也很快乐。
就像没有遇到重溟君前的她,一无所知,自由自在。
后来再也不是。
她依恋伊萨,想念尾济、沉舟与靳月夔,想念远在京城的宏明、红袖以及宁则。
秦王与无衣出现在她周围,化淡了她心尖的沮丧。
但这两人也远离了她。
她有点明白了,为何清源离开重溟君后转投太祖的怀抱。
并非因为喜新厌旧,不再思念重溟君。
而是浩瀚如海的思念淹没了她,她不得不寻求一条爬上岸的草绳。
她不能溺死在苦恋里。
痛苦到化作朽木前,她必须找到办法让自己振作起来。
她有其他必须做的事,不可耽于情爱。
“我绝不可能忘了你。”
无衣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