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诡异的场面。皇帝分给他的小太监苏景同自在地玩教鞭,学生们敢怒不敢言,一个个闷头往出走。
曲庐是勤学堂的太傅,年过五十,头发花白。苏景同在太学府时,也分到了勤学堂,带苏景同两年,曲庐深深觉得自己折寿了。
又见到熟悉的场面,曲庐许久不疼的头,立刻抽抽起来。
苏景同起身问好,“曲博士好。”
“我不好。”曲庐回答。
曲庐环顾凌云堂,很好,他的大门此刻姹紫嫣红,他的地面黏答答粘脚,上面还有头发和衣服碎屑,不出意外是洗不干净了。
我的百年黄杨柳大门!
我的如意同心纹大理石地!
曲庐捂住心脏,内心泪流满面:“你个混世魔王,你又要干什么?!你就不能老实一天吗?!”
苏景同晃晃教鞭:“陛下没给您传旨么?我是来给您打下手的,正帮您教学生呢,不用太感激我。”
曲庐:……
我教鞭呢?我抽死你!
苏景同笑得得意,早知道您要抽我,这儿呢。
中午,午膳果然如苏景同所点,除了贺兰芝原先想做的龙凤呈祥、鸡丝黄瓜、山珍刺龙芽和荷叶饭,又单给他加了拔丝苹果、拔丝地瓜、拔丝山药。
苏景同将拔丝苹果送给了谢永章,拔丝地瓜送给了霍方,拔丝山药上供给曲庐,曲庐连连摆手,太甜吃了牙疼。
曲庐趴在桌子上,突然抬头问:“我能不能辞官回乡。”
“不能。”苏景同美滋滋用膳,“陛下不会准的。”
“那你能不能滚回宫去,别碍我眼。”< /p>
“我也想啊。”苏景同无辜:“陛下下旨要我来。”
“啊——”曲庐又趴下了。
苏景同照旧一样菜动了一两筷子,大概因为上午活动了一会儿,荷叶饭实打实吃了一盏。
曲庐趴着瞧了他一会儿,奇怪道:“你怎么了,饭量这么小?”
苏景同嬉笑道:“早上吃多了。”
曲庐随口说:“报应,让你作孽。”
苏景同笑笑:“可不是报应么。”
下午,收拾好的谢永章和霍方卷土重来,气势汹汹踹开凌云堂的门,“苏景同呢!出来!”
有苏景同在,曲庐翘班回家了,战术课,苏景同讲就行,他何必在战术大师面前耍宝。以上,是曲庐的官方说法。
真实说法是,曲庐无比忧伤道:“我要回家,我不能看你,我容易气死。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好不容活到五十,正是颐养天年的年纪,让我好好养老吧。”
苏景同在曲庐的位置上,坐没坐相,歪在躺椅上看书,手里晃着教鞭。
“来了?”苏景同淡淡道,“霍方坐。”
屋里勉强收拾出个样子,把门擦洗了一番,地上的胶清理了,具体的修缮费用曲庐说要让皇帝出钱,就怪皇帝出的馊主意。苏景同随他。
谢永章进屋,愣住,屋里竟然摆了五十一个蒲团。
“谢永章去把勤学堂的人都叫来。”苏景同道。
勤学堂五十人,加上明德堂的霍方,刚好五十一人。
谢永章怒道:“你让我去我就去?你谁啊你。你记得你是太监吗?”
苏景同瞥他,“你的观察力让我叹服。”
“什么?”谢永章又怒了。
霍方乐于在任何时候和谢永章唱反调,当即抱臂懒洋洋道:“你看他身上的衣服。”
谢永章定睛,嚯,曲庐的博士服,穿在苏景同身上了。
“恭喜你,长了眼睛。”苏景同说。
“别废话,赶紧去。”苏景同翻了一页书。
苏景同暂代博士授课,谢永章恨恨回勤学堂喊学生,大家听到此噩耗,纷纷表示曲博士一定是疯了,不情不愿地拖着沉重的脚步来接受苏景同的折磨。
人稀稀拉拉,好半天才坐齐,苏景同不着急,只自顾自地看书,等所有人都齐了,苏景同还是那副歪躺着的模样,照旧看书,“今儿下午你们的课程,第一问,想想今天上午为什么失败。”
谢永章:!!!
谢永章脱口而出:“因为你卑鄙无耻!”
苏景同充耳不闻,继续看书,“想出正确答案的,加一积分。允许你们讨论。”
太学府是积分制,想要从太学府毕业,除了必须修够两年,还需要满足获得300积分的条件。闻道堂的学子们不到半年就修满了积分、明德堂和中和堂的学子们现在虽然不满学分,但总不至于太差,以目前的速度,两年一定能修满。
勤学堂嘛……
应当是没人能准时毕业了。
虽说皇亲国戚勋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