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张阿娘所言,从昨天开始,宫里就突然安静了下来。那些往日里巡逻的士兵似乎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门口那几个看门的小兵也不见了踪影。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谢斯南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这天傍晚,张阿娘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篮子,篮子里装着几根干瘪的胡萝卜和几片发黄的白菜叶。她一进门,就重重地将篮子放在桌上,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和不安。
“贵妃娘娘,您知道吗?门口那几个看门的小兵今天没来。”张阿娘一边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一边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古怪。
谢斯南闻言,正端着炭火盆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看向张阿娘。“没来?为什么?”她的眉头轻轻皱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张阿娘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奴婢也不知道啊。平日里,那些小兵就算再懒散,也不会全都不见踪影。今天奴婢出去的时候,连个看门的人影都没瞧见。”
“这倒是奇了。”幼宁站在一旁,闻言不由得插话道,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娘娘,您说,这是不是老天爷开眼了?咱们冷宫没人看门了,您是不是可以趁机跑了?”
她的话音刚落,张阿娘立刻瞪了她一眼,声音压低了几分:“胡说什么呢!幼宁,你可别乱开玩笑,这话要是让人听了去,咱们脑袋可都保不住!”
幼宁吐了吐舌头,低声嘟囔:“婢不过是说笑罢了,这冷宫虽然没有和皇宫在一起,但是外面的宫墙还是皇宫的一隅,谁真敢跑啊。”
“哼,跑?跑得出去吗?”张阿娘冷哼一声,斜了幼宁一眼,“冷宫的门口是没人了,可宫墙外头还到处都是巡逻的兵丁,别说跑,这影子出不这院子,几步也要被宫里的火把驱赶干净。”
这张阿娘的比喻还挺妙,但谢斯南听着她们的对话,心中却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目光转向窗外。外面天色阴沉,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阿娘,你再仔细说说,门口的小兵到底是怎么回事?”谢斯南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张阿娘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清楚。今天出去的时候,按理说那几个小兵应该在门口守着的,可老妪走来走去,愣是没瞧见一个人影。婢心里还想着,这冷宫里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刘婉娘这时放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说道:“贵妃娘娘,这宫里可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事。那些小兵突然消失,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谢斯南的目光微微一沉,心中越发不安。她知道,皇宫里的一切都不是偶然的,尤其是冷宫这种地方,哪怕是一点点的异常,也可能意味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婉娘,阿娘,你们最近多留意一下宫里的动静。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提前做好准备。”
张阿娘闻言,忍不住抱怨起来:“娘娘,婢说句不中听的话,这冷宫里的日子可真是难熬啊。认识这萧宝义殿下之前,咱们每天吃的喝的都不够,连暖和点的衣裳都没有。偏偏这皇帝喜怒无常,咱们这些人就算再小心,也不知道哪天会被牵连。”
刘婉娘听了,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老阿娘,你说得倒也没错。咱们这些人被打发到冷宫里来,早就成了宫里头的弃子。皇帝高兴了,或许还能想起咱们;可要是他不高兴了,咱们连个活路都没有。”
“哼,皇帝办事不公!婢瞧着,那两个宠的妃子们狐假虎威,仗着皇上的宠爱就欺负人。特别是潘贵妃,才进皇宫几日啊?就在宫里可风光得很,殷贵嫔人好,论辈分高也比她,都得让着她三分,你看最后还让她做了贵妃!”张阿娘撇了撇嘴,语气中满是不屑。
“潘贵妃……”谢斯南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殷贵嫔是皇帝如今最宠爱的妃子,也是她被贬到冷宫的直接推手。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冷意。
“阿娘,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刘婉娘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咱们在冷宫里,最忌讳的就是议论宫里的事。小心隔墙有耳,惹来祸端。”
张阿娘闻言,缩了缩脖子,低声嘟囔道:“老妪不过是跟娘娘们说说,又没出去乱说。”
谢斯南看着她们,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冷宫里的生活确实艰难,张阿娘的抱怨并非毫无道理。可她也明白,在这深宫之中,任何一句无心之言都可能成为致命的祸根。
“阿娘,婉娘,你们放心吧。”谢斯南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坚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想办法保护你们。咱们虽然在冷宫,但也不能自暴自弃。”
刘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