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作罢。
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柔和：“辛苦你们了，这里用不着太多人，清澄好心我明白，但你们也别累着了。若没什么事，倒是多歇歇才好。”
几个侍女相视一眼，有人低声道：“娘娘谦和，但这本是我们的本分，伺候您和公子是应该的。”
谢斯南还想再说，幼宁已经忍不住凑近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贵妃，清澄姑娘真是……也太爱操心了吧？”
这句话音量虽轻，却被最近的侍女听了个正着，那侍女脸上掠过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表情。谢斯南低头看了幼宁一眼，眼中带着笑意，却故意板起脸：“幼宁，莫要胡说。清澄是为了谁辛苦操心呢？”
幼宁吐了吐舌头，脸颊微红：“婢错了，贵妃教训得是。”
周围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院中不远处，几个卫士正沿着菩提寺的外围巡逻，他们穿着铠甲，腰间佩剑，神情警觉而肃穆。晨光落在甲胄上，映出一片微弱的冷光。卫士们虽不多，但每一人都站姿笔直，步伐稳健，显然受过严格训练。
幼宁偷偷看了一眼，忍不住低声对谢斯南说道：“贵妃，昨日清澄还安排了这么多卫士，这下婢想再遇恶犬，怕是它还没敢吠，便被卫士们赶跑了。”
谢斯南听罢摇了摇头，语气轻松道：“清澄的安排确实周全，只怕过些天，我这菩提寺要被人说成皇宫分院了。”
幼宁掩嘴轻笑：“贵妃，婢倒觉得这里比冷宫暖和。”
“因为叫冷宫所以冷啊，”谢斯南故作疑惑地挑眉，“这儿的暖是靠热粥的香气吧？你这个小馋猫。”
幼宁听了，脸微微一红，转过身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才不是……不过婢倒是闻着饿了。”
谢斯南摇摇头，面带笑意：“那还等什么？走，咱们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热汤喝。”她话音刚落，便率先迈开步子，步履轻快而自然。幼宁紧紧跟在她身后，目光不时瞟向四周，神情中透着几分轻松。
厨房内，几个小沙弥忙得团团转，小小的身影在蒸汽中穿梭，热气氤氲中，香甜的米粥气味飘出厨房，引得院中的鸽子扑棱棱飞来，低头啄食洒落的米粒。寺内的一切井然有序，静中带着生机。
简单用过朝食，谢斯南站在窗前，换上一身浅蓝色的短袍，外披一件深灰色的披风，衣襟简单，袖口绣着暗纹，衬得她清爽又利落。她一边整理衣摆，一边回头看向幼宁：“还没换好？”
幼宁正低头折腾一身男装，手忙脚乱地将宽大的衣袍塞进腰带，皱巴巴的衣料怎么看都不像样。她鼓着脸，低声嘟囔：“贵妃，这男装也太麻烦了，婢还是穿裙子方便些。”
谢斯南走近，伸手帮她将腰带系紧，笑着打趣道：“换成男装就不会有人把你当成小姑娘吓唬了。怎么，不好看？”
幼宁低头看了一眼，虽不情愿，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穿上男装后，竟然也多了几分俏皮与灵动。她不甘心地小声嘀咕：“好看倒是好看，可婢觉得贵妃穿得更像男子。”
谢斯南挑眉看她，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像男子不好？这样别人就认不出咱们了。”她拉起幼宁的手，往镜前一站，仔细打量了一番，“嗯，咱俩现在就是一对俊俏的兄弟。”
幼宁脸颊微红，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贵妃，您要是男子，那婢也算是个小公子了。”
两人收拾妥当后，走出房间。晨风拂面，带着秋日的清冷，却让人精神一振。寺院外，僧人们继续忙碌着，但卫兵已经将他们远远隔开，只留下寂静的小路和落叶沙沙的声响。
谢斯南拉着幼宁的手，脚步轻缓，语气中透着几分柔和：“梦醒了，还怕吗？”
幼宁低头看着两人握着的手，心底的暖意渐渐涌起。她轻声回答：“有贵妃在，婢什么都不怕。”
她们沿着林间小路缓缓行走，满地的金黄落叶被踩得发出细碎的声响。阳光从树梢间洒下，碎金般的光斑跳跃在地面，暖意与清冷交织，仿佛将整个世界包裹在柔和的光辉中。
幼宁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菩提寺，寺门被晨雾笼罩，影影绰绰，仿佛藏着一份与世隔绝的宁静。她轻声喃喃：“那个坏住持死了后，感觉这里真好，安静又平和，婢真希望能一直待在这里。”
谢斯南闻言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她，眼神柔和而深沉：“想待就多待几天，别想太多。世上的风浪再大，咱们慢慢走就是了。”
不远处的小路上，萧宝义与他的婢女清澄迎面走来。他穿着一身深青色的锦袍，衣襟干净整洁，腰间挂着玉佩，虽行动稍有些缓慢，但神情淡然，举止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沉稳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