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019

了么?”

    慕兰时猛然抬起头,却发现母亲正望着她笑:“你以为,我不会同意?”

    她漆色眼瞳中闪过一抹瑰色,毫无疑问落入慕湄的眼中。

    “况且,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同意,你就没别的法子了么?”那双和她同样的凤眼里,竟显出一缕勘破的了然:“我不信你没别的后手。”

    慕兰时怔怔地回望母亲,低下头,道了句:“兰时谢过母亲。”

    她不禁想起自己的前世,临到就寝时,仍品咂起母亲眼中那一缕勘破。

    是夜,连绵的春雨润泽了万物,青苔在阶上疯长,花木于土中蓊然。

    池水悠悠涨绿,波心潋滟;远山隐隐含烟,岚气氤氲。

    心中,也长出了葳蕤森郁的草木。

    ***

    阿辰觉得自己这几天的差事有些奇怪。

    主子总是让她找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金环、银镯、耳环、香囊、钗环……

    今日她要来送的正是一对香囊。

    阿辰记得很清楚,主子小                                                时候因为学那些年轻人佩戴香囊,被家主给骂了一顿,此后就老实了,再也不戴了,今日怎么隐隐有“劣习抬头”之势呢?

    阿辰与主子的关系还算不错,而且她观察慕兰时最近只戴簪子的次数多了,她的胆儿也肥了起来。

    今日把这对粉色的香囊送到慕兰时的跟前时,后者点了点头:“好。”

    不料,阿辰却没有离开,反倒是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慕兰时正在把玩着手上的一对明珠耳环,见阿辰不走,一直站在旁边,便不由得收敛了笑容,问她说:“站在这里做什么?没事可干了?”

    阿辰嘻嘻一笑。

    小姐真生气和装生气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而现在正是不太好意思的装生气,身形颀长凛凛不简单,可表情却像只什么咋呼的幼兽。

    阿辰眼睛骨碌一转,大着胆子道:“小姐,您最近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呀?”

    “是不是……最近京中有什么雅集,您莫非是要展露您的舞技?”

    据说她家小姐自创了一种舞,特别好看,但是阿辰从来都是听别人说,也没有看过这支舞。

    似乎是叫什么“青鸾舞”?

    她记不清楚。

    不过小姐出名也不是这支舞,而是因为当时方十岁时,拜入伏善语门下,一次外出赴宴,一舞成名。

    虽然跳得好,但慕大小姐毕竟是慕大小姐,再好看,大家现在都只能想想,没人敢说想看的。

    所以今天阿辰的胆子特别肥。

    不过这些东西除了拿去跳舞装饰,她实在想不到能做什么了。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家小姐。

    慕兰时却云淡风轻地看了她一眼:“放心。”

    阿辰的心骤然激动起来,心道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她了!

    可下一瞬。

    “没你的眼福。”冷如冰霜。

    心碎只在片刻。

    但小姐开心是真的,于是阿辰不开心地问:“那谁有眼福?”

    慕兰时这回连看都不看了,直接说:“下去领罚,要么十杖,要么扣光月钱。”

    阿辰:?。

    ***

    罚一个人的月钱却不是什么解气的。

    等阿辰走后,慕兰时仍旧望着桌上的那些东西。

    银手环、珠耳坠……

    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就给阿辰那家伙错觉,觉得她要献舞了。

    不过慕兰时心情的确很好。

    她以为的难却是一点都不难。

    母亲不愧是母亲,一语就道破了最关键的事。

    “可她同意了么?”

    慕兰时将香囊绑好,重复着这句话。

    同意吗?

    她希望她原谅她。

    若是能够偿清就好了:母亲不仅答应了她,还替她修书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