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了……哦,是画像上那长得酷似李兄的人。”居十方意识到方才嘴快说错了话,有些尴尬地看了眼身旁的谢景云。
谢景云只是回应文韫道:“只是推测,但无凭据。像沈府这类在当地有名有姓的人家,看重的便是他这府邸的脸面,而他家女儿既又与别家定了婚约,除非是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不会因为无人认领便将这随便打捞上来副身份不明还看不清脸的浮尸,如此轻易就认了过去。除非是她身上有什么能确定她就是沈二姑娘的东西,又或者是,”他顿了顿随后才道,“你当真确定不是本人?”
文韫蹙紧了眉。她盯着谢景云看没有回应似是在等着他收回他那句质疑,但看谢景云沉了默显然没有下文。文韫毅然决然走上了前,随即便将手往棺椁里的人伸了下去。
“哇,你做什么!”
居十方被吓到了正要制止,但见文韫已经握住了死者的手腕,覆着腐烂得发臭的血肉,她却面色不改道:“我摸过她的骨,人骨浸在水里通常体积与重量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而沈姑娘的手骨要比此人更细一些。而且,长时间泡在水里的骨头要更脆得多。”
话音刚落忽然听见她手下咔嚓一声似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她松了手,那死者的手腕旋即滑落回了棺椁,软绵绵地伏在旁边。
居十方看得目瞪口呆,他看了眼文韫,随后又看了眼对面的谢景云,张了张口愣是说不出句话。
“什么人在那里?”
文韫循声蹙眉抬头去看,远处的廊道露了点微弱的灯火还在晃动,是有人提着灯笼谨慎地正朝他们这一方向走了过来。
居十方倏忽紧张了起来,他急忙将文韫拉走,又将捏着鼻子那恶心的棺盖推了回去:“我们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谢景云道:“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他们藏在供桌后面。
“咦,这是之前在沈姑娘身边服侍的那位丫鬟。”供桌里面的空间狭小,文韫悄悄探出了个脑袋,透着昏暗的烛火她有些吃力但还是认出了来人。
居十方闻言自然也闲不住心,好奇地也探出了个脑袋来看:“什么意思?她就是那个凶手?那我出去把她抓起来给那沈老爷交差!”
被吓到了的文韫急忙将他拽了回来:“……你是真贪那百两黄金啊。”她对身后的谢景云道,“当初就是她,还有她身旁另一位丫鬟,把我从回春堂里推去她们沈府给那沈姑娘看的病。”
被捂了嘴的居十方听了好半天没听懂,那双眼睛咕噜咕噜在转,似猛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哦,哦!原来你就是那位,沈裴两家这几天抓疯了的医师!你竟是女儿身?哈,这么说来也难怪他们在满城没日没夜通缉了个遍,愣是找不出你的半点下落。”
文韫立马警惕躲到了谢景云的身后:“你又想做什么?抓了这么一大圈回来,发现该抓的其实是我?” 居十方瞟了眼她身前的谢景云,忽然摇头却笑道:“学医的女子很少见。现在坊间都传你是个妖怪,还是个会医术的妖怪。”
“奇怪,我明明听见有人说话来着?”那丫鬟走近了却发现没人,她提着灯笼,夜里的风有些大,吹得那灯笼里的烛火晃得厉害,连着她身后的影子也晃得厉害。
她的脚步声似往他们所在的供桌靠近。
“是猫吗?”
文韫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忽然才反应过来这场景怎么这么似曾相识。她迟疑地抬头看了眼前面的谢景云,而此刻他侧对着她,蒙着眼的白纱飘带垂在他的肩上,他们近在咫尺距离,她发现他的肩上落了灰,应是方才藏身的时候蹭到供桌上燃尽了的香土了。
于是她想,
以前蹭过吗。
“喵——喵——”
突然听见猫叫的声音。
文韫被拉回了思绪。
那人停住了脚步。
“原来是猫。”
“你还擅口技?”文韫吃惊道。
“一般,一般。”居十方难得谦虚也低声道,“混在这世道的,技多不压身么,关键时候,喏,这不就成了救命的家伙……”
“先别说话。”谢景云忽然示意他们安静些。他们这时才发现那位丫鬟此时并没有走远,而是还提着灯笼站在棺椁前。
缓慢撤回了个脑袋的居十方提出疑惑道:“说来还真是奇怪,堂堂一府千金,就算死了的尸体是假的,但夜间居然没人守灵,来了人也还只是个丫鬟,就这么放着让我们动来动去的?”
“李筠。”文韫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拉了拉前面谢景云的衣袖道,“我们之前推测这位沈姑娘的失踪史无前例,但有没有可能其实早在这位沈姑娘之前,就已经有发生过女子失踪的事例了,只是因为少数,然后又被这男子的风头盖了过去,因此……”
蹲麻了的居十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