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柳枝刚缓和下来的脸色瞬间铁青,火气又上来了。
“我呸,姓洛的,我这是抬举她,她跟在我身边儿有的是好前程,鼠目寸光的愚妇!”
陆柔觉得她这火发得莫名其妙,自然不甘示弱。
“你放......”
“夫人,姑小姐,你们如此争执......可真是要折煞奴婢了。”
洛晚荷眼见着她们又要争执起来,没等柳枝骂出声,赶紧再次横在俩人中间。
“这若是传到伯府尊长耳中,奴婢实不知如何自处了......”
洛晚荷一边把柳枝扶走,一边冲陆柔歉疚一笑,“姑小姐,奴婢感激您抬举,往后咱们在府里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奴婢总有仰仗您的时候。”
“不止今儿,往后你也别想我的人伺候你!”
话音刚落,柳枝就把洛晚荷拽走了。
陆柔是什么玩意,她家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么些年,还要给她赔笑脸,她也配?
“本姑娘和你这等小门小户的妇人不同,不跟你一般见识。”
陆柔不知柳枝为何突然这么大火气,心里越发觉得这人不可理喻。
晨起洒扫的仆妇们渐渐多起来,她实在不好发作,只冲柳枝背影甩了句话,直奔寿安堂看新甲胄,盘算着怎么先告这新嫂子一状。
柳枝这边,收拾齐整,传人进正房厅里。
陆钊年纪不小,屋中已有两位妾室一名通房,俱是他出征前纳的。
柳枝听洛晚荷讲过,比起伯府二房三房的同辈,陆钊甚少涉足后院,不懂儿女情致,待房中人也都淡淡的,不过,也从没在用度上苛待过人。
他房中两个妾室一个姓周,一个姓林,还有个年纪尚小的通房丫头,姓卢,赐名蒲稍儿。
“以后同在府中伺候将军,和气为上,只要诸位不起龃龉,我自然也会用心照应,不会有偏私。”
柳枝上首端坐,脑子里搜刮着以往田姑姑教过的,好容易拎出一句背过的场面话,绷着脸说出口,努力端出伯夫人的派头儿。
三人昨夜就听说这夫人跟老太太进宫闹起来的事儿 ,给柳枝见礼时,见她脸色不好,都有些怯怯的,也浑身都绷紧了。
她们深知陆王氏厉害,心觉这位新夫人指不定是怎样的悍妇,自然不敢有半分逾矩。
“快快起来,都坐。”
柳枝看她们模样,摸摸自己脸,颜色和缓了些,喝了几人妾室茶,让她们都落座。
洛晚荷借此叫人把提前备下的礼都分下去。
周姨娘年岁最长,和气敦厚,是伯府家生子,比陆钊还大些。林姨娘是王家远亲,颜色姣好,身量纤纤,二十出头。
蒲稍儿是农家女,年纪比柳枝还小,一张圆脸,还没伺候过陆钊,脸上也藏不住事儿,得了赏后笑得最开怀,被周姨娘拽了袖口,才赶紧觑了眼柳枝神色,收敛笑容。
“以后不用这么怕我,你年纪小,该笑就笑。”
柳枝看着蒲稍,倒有几分喜欢,叫她到近前来。
问下来知道,蒲稍是陆王氏买来伺候陆钊的全灶,本名大丫,陆钊身边的丫鬟少,他又实在不会起女儿名字,又不好给姑娘家取个粗名,费劲择了个还算能叫出口的马名给她。
这姑娘手艺很好,昨日的席面就是她一手操持的。
柳枝又多问了几句她们家中境况,洛晚荷在一边儿暗暗记着。
几句话聊开,三人心里也有了数,这新夫人出手大方,不像会刻意搓磨人的,暗松了口气。
“儿媳好本事啊,刚过门就要跟我们伯府女儿耍尊长的威风。”
柳枝带人到寿安堂请安时,甫一进门,就被陆王氏给了个下马威。
她知道,这是陆柔来告过状了,手里捧着热茶,陆王氏却迟迟不接,待她指头烫得通红,才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却没叫起,冷眼瞧着她。
“既然你此前自称孝敬尊长,最有孝心,就带着你的孝心,到佛堂替我抄经吧,等我见着你的仁孝了,再出来。”
“你们三个,也跟她一起,好好见识你们夫人的孝心。”
陆王氏慢悠悠地点指几人,明晃晃地告诉她们,这个夫人不规矩,连累了她们几个做小的一并受罚。
听到“佛堂”二字,三人俱是一震,周氏林氏面上不显,蒲稍却不免垮了一张脸。
柳枝知道陆王氏这是想罚了她还给她招恨,正盘算着一会儿怎么带人从那佛堂溜走,却听外面来了人。
“老夫人,大爷遣人来了。”
两个小厮由嬷嬷引着,躬身向陆王氏行礼,余光瞥见堂下跪着的几人,笑得恭顺,道。
“禀老夫人,大爷今儿约了夫人府外议事,眼瞧着到了时辰,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