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身子骨弱些,在府中一时失足落水,惹得母亲和夫君担忧,实在有愧。”
她说话间,面上挂了轻愁,又转向陆钊一拜,面朝宾客,眼圈微红,声音越发轻柔。
“妾身自幼幸得双亲教导,知书明理,也算半个读书人,自然深谙孝悌之道,此前在府中落水,仅是一时悲喜交加,念及双亲,想到日后再不能承欢膝下,侍奉二老身边,才恍神失足。”
“父母慈爱,伯府抬举,夫君体贴,母亲您也待我如亲女,一时情急关怀,妾万分感激。”
柳枝知道此时不能任性,由洛晚荷扶着,忍着撸袖子骂街的冲动,做足了柔婉姿态。
这话一出,宾客中自然有人想起,这位新妇可是京中颇有才名傲骨的少年秀才,此时却姿态温柔谦顺,哪怕被刁难了,还为伯府周全。
这时候,不少人对陆王氏的霸道多有微词,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洛程听着这场面话,心里不知作何滋味。
他可没忘记这女儿此前是如何在府中顶撞自己的,他那正妻谢氏,更是从小就不管儿女,这话说得分外扎心。
明明难堪,此刻却不得不端着一副慈爱模样,上前搀起她。
“亲家,我家荷儿素来明理,最是仁孝,我这个为娘的最清楚。”
没等洛程开口,一边冷淡的洛谢氏却先向陆王氏开口,目光灼灼,出言清冷。
“您若有什么不满的,自可同我理论。”
洛晚荷生母谢氏闺名一个佩字,出身直隶津州,是宫中瑞谦贵太妃亲侄女,家中父兄亦居要职,此人从来不管内宅,却能稳居洛程正室,无人撼动,也有一半是因其身份格外贵重。
天,谢氏以往在府里可是几乎不跟儿女打交道的,她哪里会清楚洛晚荷的仁孝。
柳枝和洛晚荷都是一愣 ,齐刷刷看向谢氏,却没从谢氏脸上看出半分波澜。
“老身也只是关怀媳妇儿,哪有什么不满。”
这话一出,原有些不忿的王氏只好勉力扯个笑,接下话茬。
“这老太君也忒刻薄了些... ...”
“难怪此前进宫闹了好大个没脸... ...”
“是,请岳父岳母放心,儿知道晚荷才名,定会仔细照拂她,必不能叫她受委屈。母亲的心也和儿是一样的。”
陆钊照旧袖手看着,却未即时制止,待她们话音落了,才悠悠行礼,转向窃窃私语的宾客,朗声道。
“往后伯府上下,还得仰仗内子操持,也请各位多照拂。”
柳枝借机将重整西街铺面的事儿在席间提了,并放出消息,称此后伯府会修葺铺面,清查整顿。
此举一出,自然有人观望,几名贵胄女眷开始同柳枝搭话,试探深浅。洛晚荷提点着柳枝同她们应酬,心底却想着自个儿那位从来冷淡的亲母。
柳枝自然知道她心里有事,宴席过半,她们见谢氏离席,也以更衣为名,追了上去。
二人走到僻静处,却撞见了陆柔。
“哟,嫂子刚才好大的排场,怕不是刚过门就想把我们伯府家业都变卖了。”
陆柔是出来醒酒的,她今儿穿了一袭火红襦裙,拢了拢缕金披帛,阴阳怪气道。
“这么多产业一手把着,也不怕撑死。”
“陆柔!怎么哪儿都有你,你没事干吗!”
怎么每次见陆柔都在这种时候,真是晦气。
柳枝急着带洛晚荷找谢氏,刚刚席间又端得久了,对陆柔自然没有半分好脸色。
“你乐意管你接手啊!又没不让你管,少在这儿咸了淡了地甩片汤话。”
柳枝目光越过陆柔肩头,四处寻觅,却发现谢氏身影早就不见了,一时更恼。
“你这个泼妇,怎么说话呢!”
陆柔叉腰,头上环佩叮当。
“你好意思说我吗姓陆的,你们一家子是不是都有什么隐疾啊?成天折腾我玩儿,有病找郎中,别来我这儿嗡嗡!”
柳枝席间也喝了不少酒,手指几乎戳到陆柔脑门上,陆柔也是来气,挽袖就要动手。
洛晚荷死死拽着柳枝朝后退,远处陆柔的贴身丫鬟湛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赶紧过来抱紧了陆柔的腰,也不让她动手,又朝洛晚荷求道。
“姑娘,姑娘您发发善心,您消消气... ...奴婢早间就已经被罚过一回了,柳枝姑娘您快带夫人走吧,不然怪罪下来,都是咱们奴婢的过错。”
“姓洛的我告诉你,你害我的人被罚,我迟早要你还这笔账!”
陆柔想起自己丫鬟倒霉,气得咬牙切齿,却终究没动手,任湛卢把自己拉走,不忘回头朝柳枝撂下狠话,顺便把这笔黑账记在了柳枝头上。
“去你大爷的,陆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