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儿。”

    旁边一蓝衣裳的姑娘收了佩剑落座,也盈盈笑着,让出位来。

    “我嫂子这人,别的都不行,只这吃喝二字上,没人能比得过她。”

    陆柔脸上挂着汗,双颊还通红,已喝了两大碗梅子汤,消了汗。

    她最近是军中众星捧月的人物,一心忙着操练,早忘了在宅邸里给柳枝找麻烦,一提起来,却还是要阴阳怪气说几句。

    陆钊听着陆柔这话,心底越发不放心她,只应了他们几句,就又回营帐去了。

    他决定冒一次险,趁着上头旨意未定,赶紧给陆柔说一门京城的亲事。

    大不了此后他陆钊远驻西南,留陆柔在京。

    陆柔说亲这事儿,他不好亲自大张旗鼓地去办,内宅里总得有个可托之人。

    陆钊琢磨着,心底头一个浮现的竟然是柳枝。

    这事儿按理说应当王氏操心,但王氏虽为他们兄妹亲母,却和陆柔一样,是心思不会拐弯的人。

    陆柔这事儿往严了说,也算是军机要务,自己揣度圣心,更是犯了忌讳,万一王氏说出去,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而柳枝这阵子将府中打理得极好,绣坊那些滞销的绣品半分没叫人看出端倪来,也算粗中有细。

    更何况,柳枝现在还是跟他在同一条船上的妻,往后还得仰仗着他。

    是夜,陆钊直到人定时分才回府,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径直去了碧霄庭。

    柳枝最近赚了不少,刚从庄子上回来,心情大好。

    现下她正散了头发,穿着一袭吴棉寝衣趴在案上,一边看着洛晚荷温书,一遍悠哉地对着烛火剪窗花玩。

    “夫人,我有事要托你办。”

    陆钊挑帘就进,径直坐下,开门见山。

    “劳你给柔儿寻一门得当的亲事,事关重大,一定要在两年内找到合适的人选。”

    “我?!”

                                                    柳枝被陆钊吓了一跳,听着陆钊这话,更是差点惊掉下巴,手里的剪子当啷一声掉在桌案上。

    “我?陆钊?你是不是真想让陆柔抡死我?”

    她一急,也忘了敬称。

    柳枝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跟陆柔俩人要不是最近都忙,加上中间有洛晚荷跟湛卢隔着,怕是连房顶都能掀了。

    陆钊这话实在没头没尾。

    “将军,您慢慢说,可是朝中有什么风声,二姑娘出了什么事?”

    洛晚荷比柳枝反应快多了,圣上对陆柔突然地看重,就跟当初突然对她看重一个路数,确实像有异常,她早就给洛府去过消息。

    不出意外的话,陆柔很快就会领兵出征,大可不必急着说亲。陆柔背后是伯府这等人家,打下功绩之后,朝中儿郎自然任她挑选。

    现在陆钊如此情急,一定是上头对陆柔的某些安排,他坚决不能接受。

    “可是,传出消息,要二姑娘去和亲?”

    “... ...”洛晚荷此话一出,陆钊沉默一瞬,霎时冷汗满背。

    他发觉自己关心则乱,一时情急,甚至忘了洛晚荷还在这儿。

    他思索片刻,咬了咬牙,长出一口气,按上柳枝的肩,语气前所未有地郑重。

    “历来总有县主郡主和亲的先例,我只是怕有个万一,柔儿难当大任。”

    他终究拿不准洛晚荷背后究竟有谁,只把话说了一半儿。

    “柳枝,长嫂如母... ...劳您多担待,陆某提前谢过。”

    柳枝听着和亲二字,心里一个激灵,赶紧把要下拜的陆钊搀起来。

    “夫君不必如此,妾晓得轻重。”

    别的她不懂,和亲这俩字她还是明白的。

    老天爷,她跟陆柔再不对付,也不至于想要陆柔去和亲的地步。

    陆钊见她神色认真,才放下些心来,眉眼郁色消散了些。

    “多谢夫人,我不扰你们姊妹说话了。”

    这个节骨眼上,他有点怕多做多错,带着狐疑又看了她们几眼,却没能从她们二人上找出担忧之外的神情。

    “柳枝,今日陆钊的话,你千万不要再说给别人听。”

    待陆钊离开,洛晚荷也没了温书的心思,看向仍有些懵的柳枝,将烛芯挑亮了些,声音极低。

    “可为什么... ...?”

    柳枝还想问下去,洛晚荷按了按额角,神情却晦暗起来,抬手止住了她。

    “你... ...记着就是了,我今儿有点累,先歇了。”

    洛晚荷的脸半隐在烛火里,伸手如常揽了柳枝入怀,声音又柔和起来,将柳枝哄了睡下,回房时,心底却乱做一团。

    洛晚荷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许真的是个毒妇。